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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古香] 【重生为娼】(01-50)作者:郦优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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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娼】(01-50)作者:郦优昙

作者:郦优昙
字数:60065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右上角的举手之劳
  您的支持 是我发帖的动力,谢谢


      ***    ***    ***    ***

  一、何为娼?

  他是她最爱的男人,她几乎为他牺牲一切,却也是这个她最爱的男人,生生
的把她推进了万鬼齐哭的人间地狱。她只身一人在地狱里痛苦哀嚎,绝望挣扎,
那个她最爱的男人,却平步青云,坐拥著他的爱人成为极为尊贵的上等人,丢她
一人在阿鼻炼狱里,任她疯狂,任她崩溃,都不曾回头看上一眼。直到她被炼狱
之火焚烧,黑暗如尸虫般啃噬掉她所有的傲骨,腐烂掉她的骨架与心魂。这才终
於明白,原来爱是可以用来买卖的,爱,也是,不被这个肮脏的世界需要的,於
是她把灵魂卖给魔鬼,以自己的身体作为筹码,化身为复仇女神,从地狱最深处
缓缓爬出,带著满身的鲜血淋漓,回归。。。 .。。

  他说,如果有来生,他定会在下一世补偿她,可有谁知道,在她和魔鬼定下
契约之後,她就再也没有了下一世?

  何为娼,娼为何?

  她就是娼!

  二、娼,回归

  纤细美丽的十指,缓缓地,从上而下的,沿著男人俊美无俦的五官向下勾勒,
一路燃起不灭的火焰,耳闻男人略显不稳的喘息声之後,她笑得更加媚惑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陡地抓住她不知死活到处点火的小爪子,男人低沈磁性
的声音宛如暗夜里最优雅的绅士:「娼儿,你在玩火。」

  「哼。」她低哼一声,猛地收回自己的手,不让他握:「这不都是您调教出
来的?」

  「哈,听娼儿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是在怪我?」男人的声音依旧慢条斯理,
片刻前因她的挑逗而不稳的呼吸已经在瞬间平息下来,此刻他只想和这只他亲自
培育出来的小猫咪好好玩玩。

  她不屑地又哼了一声,「那我哪敢呀,万一又惹得您一个不开心,把我送去
陪客该怎麽办?」说是这样说,可是她的话里可是半点害怕恭敬的意味都没有。

  「呵呵,我可不舍得。」

  她不雅的翻个白眼,可即使是如此粗鲁不文的动作,在她做来,竟有种说不
出的妩媚妖娆:「您说这话是在骗谁啊?」

  他似真似假的叹息:「哎,被娼儿看穿了啊,可我是真的不舍得娼儿和其他
男人亲近的。」

  她嘟哝一声,美丽的红唇覆上他冰冷的薄唇,随意的舔吮吸弄,很快便听到
了他动情的呼吸。

  正在他要一把拉下她在自己身上肆虐的手狠狠占有她的时候,她反倒是自己
先退开了。

  「无趣。」扁扁嘴巴,她将滑落到胸前的青丝束起,「您能抵抗我的时间越
来越短了,要知道您可是我最大的对手啊,就这麽丢盔弃甲了,也太让我失望了。」

  男人不怒反笑:「这不正是说明了娼儿的魅力无边?」啧,主人被宠物戏弄,
这世上还真找不出除了他之外的第二个人来。

  「乱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她捂唇娇笑,绝美的容颜在黑暗中也依旧明豔
动人,充满了魔鬼般的诱惑与放荡。

  修长且有力的大手缓缓爬上她纤细的不盈一握的腰肢,充满色情意味的摩挲
著:「娼儿,你赢了,明天你就可以回现实世界了。」

  闻言,她顿时绽开雪莲般清雅的笑:「乱说的是真的?」

  「我何曾骗过娼儿?」男人不答反问,薄唇轻吻她如玉般晶莹剔透的肌肤。

  「啊,那倒也是,乱是不会骗我的。」她俯下身,让他可以轻易吻到她的颈
项,清脆的声音如同银铃般动听:「既然乱这麽上道,不给点甜头也真是对不起
乱啊。」

  「哼,知道就好。」他轻笑,将她压倒。

  她笑,水晶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著耀眼的光芒。

  她,就将要回归了。

  ***********************************

           三、黑猫一般美丽神秘的女人

  在淫靡凌乱的上流社会,传说著出现了这样一个女人。

  她有著举世无双的美丽容颜,她的眼睛能勾魂,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你心脏停
止,她比卡门还要放荡,只要她看上你,你就再也躲不开;她比妲己还要妖媚,
即使只是一句吴侬软语也能教你浑身瘫软,四肢无力;她是仙子,也是恶魔,她
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阴暗面,可是她又翻脸无情,没有了兴趣,就毫不留恋的
走开。

  她的十指如玉,她的肌肤胜雪,她的声音如蜜,她的长发似瀑。

  她是妖孽,倾国倾城,没心没肺的妖孽。

  她毫不掩饰她对男人的兴趣,只要是她看上眼的,那麽就必定会得到。

  只要见过她一次,就无法阻止占有的魔鬼在心底纵横盘升,可她偏偏不属於
任何一个人,痴迷也好,沈醉也罢,只要她对你没兴趣,就算是再怎麽疯狂纠缠,
她也可以狠心地视而不见。她如黑猫一般诡谲,神秘,美丽,魅惑,她是这世上
最完美的女人。

  她来自一个叫作「黑猫」的俱乐部。

  她是无价的娼妓。

  她是魔鬼,是宙斯派来人间蛊惑人心的女妖潘多拉。

  被她盯住的你,要怎麽逃脱?

  这一次,她看上了他。

  五色霓虹照耀著糜烂的人类,黑猫俱乐部里,人人脸上都充满了情欲和沈迷,
放浪的在人心游戏里辗转沈浮。男人与女人,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所有人
都如同磕了迷幻药一般兴奋神醉。

  豔冠群芳的绝美小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她端起一杯鸡尾酒,缓缓轻啜
一口,猫一般神秘莫测的大眼充满兴味的通过监视录像盯著那一身冷然傲立於大
厅中央的男人。

  呵,终究是忍不住了啊。

  她看上的猎物,从来都不会纡尊降贵的去捕获,她要他们心甘情愿的送上门
来,被吃掉以後还要对她感恩涕零,满心宠爱,就算是被她一脚踢开,也依旧痴
心不改的等待她回头。这才是作为妖孽的最高境界。

  呵呵、、、、、、

  轻笑著,她轻轻摇晃手里的酒杯,不知何时,那原本五颜六色的鸡尾酒已变
成了诡异的鲜红。

  啊,是「他」来了啊。

  即使是在黑暗中,即使只有监视屏幕所发出来的微弱光线,她也依旧神准无
比地伸出藕臂,揽住男人的颈项,娇滴滴的声音如同耳语般在这密闭的空间想起:
「乱,来了呀。」

  男人伸手回抱她,将她纤细的身子一把揽紧怀里,低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
乐:「哼,我不来成麽?免得某人忘记了自己的本分,给我招蜂引蝶就算了,如
果还打算毁了我的黑猫俱乐部的话,你说我该不该来?」

  哎,果然乱是最了解她的男人啊。

  她笑,喝了一口香醇的酒,以口哺喂给他。

  他毫不客气的喝下,然後略带不屑的点评:「比不上家里的。」

  「人类的东西,能好喝到哪里去?」她轻笑,「乱,你可别拆我的台啊。」

  好听邪魅的男性嗓音轻哼了一声,「那得看你给我的甜头能不能让我满意。」

  「哎。」她似真似假的叹了一口气,「人家以为昨天已经喂饱你了。」

  他抱住她的大手紧了紧,将她香馥柔软的身子向自己的亢奋按下去,色情的
暗示道:「娼儿还不知道我的『能力』麽?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被我调教的哇哇
大哭呢。」

  她笑得连香肩都微微颤抖起来:「说的也是啊,想想都觉得好笑呢。再说,
我已经很久没哭了,别再把我和以前相提并论哟。」

  男人的目光移到监视屏上,冷冷地问道:「这就是你的猎物?」

  「嘛,算是狩猎前的小甜点吧。」她轻啃他的耳垂,吐气如兰的勾引著他,
「乱,你行是不行?再说些废话的话我可就要出去找男人了。」

  然後她瞬间感应到男人毫不抑制的磅礴怒气,小手捂住粉唇,咯咯娇笑起来。

  不管是什麽样的男人,似乎都受不了女人说他「不行」呢,连乱也不例外呵。

  沈沦情欲之前,她水晶般闪耀夺目的眸子,依旧紧紧锁著屏幕上的男人。

  哈,等她和乱纠缠完,再去会会他好了、、、

           四、你愿意和我春风一度吗

  熙熙攘攘,乱成一锅粥的大厅,突然在瞬间安静下来,连一根针掉落在地面
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从二楼包厢中妖娆走下的美人吸引住了。

  一袭雪白的轻纱,从那滑如凝脂的颈项往下缠绕,没有衣扣,没有拉链,也
没有结,就只是一缕如梦似幻的轻纱,纤细完美的娇躯在雪白衣物下若隐若现,
似有还无,欲拒还迎的勾引著人心。

  匀称纤长的四肢,裸露在外的两只藕臂宛如巧夺天工的玉雕,洁白若雪,美
好的肌肤连一丝毛细孔都看不到,只有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清淡牡丹香,缓缓笼罩
了整个大厅。牡丹,花中之王,本是霸气十足的花,可在她身上却体现出了豔冠
群芳之外的清雅素淡。那如瀑般的长发直直垂到臀下,丝滑柔美,随著她下楼的
脚步,还传来了轻轻的铃铛声。

  那张脸,简直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

  已经没有语言可以用来形容她的美丽,精致绝伦的五官,组合成了一张举世
无双的美颜,黑玉般的眼睛闪耀著柔柔的流光与妖娆媚惑,红唇勾著一抹充满邀
请意味的笑。

  今晚来到「黑猫」的人,是多麽荣幸能够见到她!

  传说中比卡门还要放荡,比妲己还要媚惑的女人!

  她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无视於众人或豔羡、或垂涎、或痴迷的目光,径直走
向她看上的猎物,那个站在大厅中间,高大修长俊美无俦的男人。

  雪白的几乎透明的纤细手指,缓缓爬上男人雕刻般的脸庞,吐气如兰的红唇
凑近他的耳朵,柔柔的声音如同蜜糖一般渗入每个人的心底:「你叫什麽名字,
来这里做什麽?」

  男人怔愣了一下,忘记了回答,大手随之竟然不受控制的回搂上那纤细香馥
的腰身。

  她妖娆诱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锁住他的俊脸,小手悄悄握住他的:「跟我来,
好不好?」

  如果这一刻得到她的片刻温存,下一刻就算是立即死去,也没有什麽遗憾了!

  所有人的目光的痴痴地缠著她的身上,对於男人能够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个
个都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了他而取而代之。

  就在男人傻傻地就要跟著她走的时候,一个辣妹打扮的女孩子猛地跳出来拉
住了他:「哥,你要干什麽去?你忘记你来这里是来找我的了吗?!」她对他百
般勾引千般讨好,他都不曾看她一眼,而如今,这个狐狸精一般的女人一出现他
的魂就被勾走了吗?!

  哥是她的,谁都别想跟她抢!

  闻言,男人俊美的脸陡地一震,不翼而飞的理智瞬间回笼,不喜欢女人的他
下意识就想要把自己的手抽离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可是在看到那盈盈水眸里乍
现的水雾时却猛地迟疑了。结果,他只是回头看向妹妹,手却依然让面前的佳人
握著。

  明明是牡丹的霸气芬芳,却又有清莲般的优雅空灵,这个集姽嫿妩媚与飘逸
出尘的女人,将所有人的魂都给勾走了,无论男女!

  啊,或许还有一个例外,就是邵莹莹。

  准确的来说,在最初的惊豔与爱慕过去之後,当邵莹莹看到哥哥被那个妖孽
般的女人勾走时,她满心的惊豔在瞬间就变成了嫉妒与愤恨!

  男人沈稳却严谨冷素的目光,静静地放在妹妹身上,看到她那扎了十数个耳
洞的耳朵,以及露胸露腹露屁股的极少布料,不悦的火苗噌噌地开始在那深邃的
眼睛里冒起。

  一只软软的小手陡地抚上他的眼睛,遮去他看著妹妹的视线,柔和委婉的娇
嫩嗓音附到他耳边,小小声地问:「你愿意和我春风一度吗?」

  **********************************

  五、我是谁?我是娼

  男人愣住了,原本深沈冷漠的目光在对上她晶莹剔透的双眼时陡地显出些许
茫然来。

  她向他伸出手,红唇微微勾起,带著致命的诱惑与勾引:「来,跟我走。」

  那吐气如兰的呼吸就在他颈侧磨蹭缠绵,要他如何拒绝?

  情不自禁的,他握住那柔若无骨的纤嫩小手,鬼使神差地就跟著她踏上一层
又一层的旋转楼梯,全然忘记了要把跷家的妹妹带回去的初衷。

  女子牵著男人上楼,猫般的精灵大眼却状似不经意地回头一瞥,瞬间绽开如
花笑颜,千娇百媚却又清冷如水,看醉一双双黑色的眼睛。

  但那笑也仅仅是昙花一现,就如同她出现般的那样突然,仅仅是一眨眼的工
夫,她便牵著那个俊美伟岸的男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只剩下一帮痴儿在徒然回味著那不似人间的美丽姿容。

  而邵莹莹,在奋力想要冲上楼未果的情况下,只得忿怒离去。

  一直守卫在巴洛克式旋转楼梯前的黑衣男子们,露出充满鄙夷的笑。

  夜晚的风,吹进纱幔飘拂的「黑猫」,却感觉不到丝毫惬意,只有刺骨的寒
冷,砭人肌骨的打起莫名的寒颤。

  黑猫,是只在夜晚盛开的鲜豔曼陀罗,它生长在轮回路的边缘,颜色鲜豔,
美豔绝伦,却通往生的不归之路,并且,身为堕落的天堂。

  黑白分明的水漾瞳眸,懒洋洋地瞟过黑暗处几不可见的修长身影,忍不住咧
嘴娇笑,小手倏地捂住差点逸出清朗笑声的红唇,没心没肺地只感到趣味盎然。

  哎,要不是他略粗的气息出卖了他,她还真是很难觉察到他在自己周围,说
起来,比起那男人,自己的道行还是浅了些呀!这些年来,唯一胜过他的,恐怕
也只有心志了,他是前辈,却更是容易动摇的很哪!

  低头浅笑的瞬间,清豔的眸却无丝毫波动,红唇上扬,却没有一丁点儿感情
从中泄出。抬起头时,又是一个她。

  「呐呐,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叫什麽名字哪!」纤细的手攀上那有力的健臂,
樱唇朱红,宛若枝头露珠般鲜豔欲滴,引人入胜。

  男人猛地震了下,却是不由自主地回答了她:「邵觉。那──你──」

  「我?」她娇俏的指著自己问他,「你是在问我的名字麽?」

  邵觉点点头,深邃的黑眸一眨不眨地注视著她。「是,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这麽一个水晶般的粉人儿,为何会出现在黑猫这种鱼龙混杂之地?

  倘若可以,他想带走她。

  只是看著他,她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麽了。这男人,在事业上的凌厉沈稳在这
时候完全不见了呀。瞧那眼神,该不会以为她是被迫沦陷在这儿的吧?!

  想到这里,愈发地笑不可仰,纤纤玉指捂住娇豔粉唇,连香肩都笑得微微颤
抖起来,呵呵,这男人,好像纯情的可以呀,明明就伤了那麽多的淑女心,结果
居然表现的这般干净如纸?

  但笑归笑,她还是回了话:「你觉得我应该叫什麽名字?」

  邵觉蹙了蹙英挺的剑眉,这要他如何猜?

  「我知道你猜不到。」她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我呀」小脸凑近他的耳
朵,「我的名字是,娼。」

          ******************************

              六、想要我吗

  漂亮精巧地宛如名匠雕琢而出的食指,浅浅地划过邵觉俊美刚毅的脸庞,娼
微微的笑,带著若有似无的诱惑:「瞧你,这是什麽表情,倒像是我骗你似地。」

  邵觉抓住她的小手,将她纤细的五指捏在掌心,薄唇微启,声音低哑地不似
真人:「娼,是哪个娼?」

  莹然浅笑:「娼就是娼,普天之下莫不成还有第二个娼?」凑近他,吐气如
兰的气息轻飘飘地喷洒在他古铜色的颈侧:「那觉以为是哪个娼呢?」

  邵觉微微一怔,她,叫他觉

  深邃的黑眸静静地凝视著她,良久才道:「我想的,是你的那个麽?」

  「怎麽不是?」她好笑似的问,「觉叫我娼就好了,这就是我的名字呀。」
说话间,纤手已经从他的大掌中挣脱了开,温温软软的揽上他健壮精瘦的腰杆:
「我们别站在这里了,去我的房间,好不好?」

  那甜糯的吴侬软语,让邵觉瞬间酥软了骨头,平日里精明沈稳的眸子,刹那
间深沈一片莫测高深,充满了男性的欲望与迷恋,下意识地抬脚,跟著她小小的
步子七拐八拐的走。

  最後一个拐角,轻轻地推开白色门板,纤细的素手贴在上好的桧木上,显得
煞是好看,皆是美如白玉,娼微微漾著笑,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漫不经心地向後一
瞥,随即掩唇轻笑,拉了邵觉便进了房,毫无留恋的将门关上。

  同时,阻隔掉一双淡漠却又诡谲的黑眸。

  从最黑暗的角落里,缓缓步出一个修长的男人,他静静地望著关的死紧的门
扉,站了好久好久,眼睛里一片死水,面无表情,黑暗遮住他上半部的脸,下半
部的薄唇与尖尖的下巴,却是宛如雕塑一般,毫无波动。

  那个曾经哭喊哀求苦苦挣扎的女人,已经死了。

  重生的,是娼。

  她是妖孽,是荡妇,是没有心的鬼魂。

  是掩埋在坟墓里,暗无天日的蛇蝎。被她盯上的人,将无法逃脱,不愿逃脱,
心甘情愿地沦为她的裙下臣,挖心剖肺的献上所有。

  而那个女人的心,又有谁还能找到呢。

  门里门外,三个人,却只有两种心思,那个美得不似人间所有的女人,她从
来都不觉得有什麽喜怒哀乐是可以左右她的。

  房内,一场美轮美奂的欢爱正准备如火如荼的展开。

  纤纤素手,缓缓地抽出挽住万千青丝的白玉簪,任由一头如瀑黑发蜿蜒落下,
披在绚烂的白纱之上,美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她翩然转过身来,红唇含笑,走向那个从进房就一直坐在意大利沙发上紧紧
盯著自己的俊美男人。

  你能说这是勾引吗?

  她只是含笑的看著你,不说话,也不动。

  她在等著你主动。

  古铜色的大手,在伸出去的时候居然有著些微的颤抖。缓缓地,五指张开,
穿过她颈间,感受一手的如丝水滑,然後忍不住一把拥她入怀,幽深的黑眸痴痴
地凝视著她,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这个呆头鹅。

  娼抿住粉唇,轻露贝齿,眉目如画的嫣然一笑,娇软的身子柔顺地依附在他
的怀抱,声音小小的,耳语般地问他:「想要我吗?」

          ****************************

             七、满心满眼都是她

  什麽都忘了。

  这一刻,邵觉什麽都忘了,只除了她。

  她为什麽会出现,她是什麽身份,她接近他是为了什麽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在他看来根本就一点儿都不重要!

  此时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她,只是她!

  抱紧她,怀里娇软纤细的身子柔媚可人,是那般不可思议的勾人心魂,似乎
稍稍用力就能把她给折断。

  她依在他怀里,身子宛如流水一般柔软姣美,弧线完美的唇,轻轻地扬起美
丽的线条,星辰般闪亮的眸子里充满了显而易见的诱惑。

  宛如卡门再世。

  邵觉揽紧了她,薄唇紧抿,俊美无俦的脸庞显得刚毅无比,深远的黑眸直勾
勾地凝视著她,似乎怎麽都瞧不尽她的美豔惑人。

  青葱玉指,沿著他高挺的鼻梁,缓缓下滑到那性感的薄唇,都说男人唇薄,
情更薄,果然不是无的放矢呀,这个男人,生的如此俊美,占尽上天的厚爱,又
拥有富可敌国的财产,甚至都不像一般的二世子那般纨!不堪,他严谨自律,对
女人却是忒地情薄。

  不管是上流社会的淑女,还是平民人家的小家碧玉,在他眼里都和路边的野
狗没什麽分别。若非他每半年换一个情妇,还真让人怀疑他的性向。

  交际花,名门小姐,娱乐圈的美人明星他从来看都不看一眼,也不知伤了多
少纯情女儿心。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低低笑起来。

  那清朗却又暗沈无比的笑,让斜飞入鬓的剑眉紧紧地拧了起来。大手将怀里
佳人一把捞起,修长的指勾起她精巧细致的下巴,直直地望进那清澈的宛如泉水
一般的美丽瞳眸,低哑地声音深深地撞进满室诡异的空气:「笑什麽?」

  任由他抬起自己的下巴,闻言的娼笑得更是开心:「笑你呀,笑你不回答我
的问话咯。」

  说著,白玉般的指爬上勾著自己下巴的大掌,轻轻抬头,小手放进他滚烫的
掌心,一黑一白,一刚一柔的对比是那般的动人心魄。

  「要我吗?」她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邵觉没有沈默,他有力的声音穿过空气传进娼的耳膜:「要。」

  「那麽。」她媚惑人心地笑,柔美的声音带著撩人的娇媚,「今夜,我是你
的了。」

  她的手,引导著他的,慢慢来到胸前系成蝴蝶结的白色丝带。

  他轻轻地,带著些微的颤抖,扯开。

  白纱瞬间被拉开,露出里面同样白色系的胸衣。雪白的肌肤与衣服几乎融为
一体,分不清哪是她哪是衣裳了。

  芬芳的香气更是袭人,似是牡丹又似清莲,绝美动人的五官在灯光的照耀下
更显得精致无比,巧夺天工。

  火热的大手,以一种慢的不可思议的速度,缓缓地覆上那饱满柔嫩的粉胸。
美好无比的触感,让邵觉几乎有了一种亵渎仙子的罪恶感。性感的薄唇,猛地含
住那从初见便一直诱惑著他的粉豔唇瓣,细细地啃咬厮磨,汲取柔嫩口腔扑鼻的
芬芳仙气。

  娼一直在浅浅的笑,柔软的腰肢宛若弱柳般在他手下摇摆著。

         *******************************

             八、不要妨碍我哟

  白纱一层又一层的落地,在上好的手工地毯上形成一圈美丽的纯洁波纹。

  一个粉雕玉琢的天仙人儿就这麽如同初生婴儿般赤裸裸地呈现在邵觉的眼前。

  绝美清灵的笑自娼的脸上缓缓绽开,瞬间如花般绽放,绚烂了整个世界。她
纤细柔嫩的小手也充满挑逗意味地爬上邵觉坚硬的胸膛,轻轻的摸索著,无比的
撩人。

  那一块块结实但又不夸张,美丽到恰到好处的肌肉,让娼满意地笑开,小手
更加积极的在邵觉衣内抚摸,把玩著。

  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像是惹火上了身,浑身燥热难当,恨不得就这麽一口把面前这美丽的人儿给
吞下去,细细地拆吃入腹,一丝不留!

  鼠蹊部已经开始在叫嚣,叫嚣著占有她!

  纵横商场这麽多年,他的理智向来优先於感情,即使身体再怎麽想要,他也
能面不改色的控制住,可是现在──他完全失控了!没有办法阻止看向她的视线,
没有办法停下向她伸去的大手,更没有办法不受她的引诱!她甚至不用说什麽,
仅仅是出现在他面前,就足以让他欲火焚身了!

  这个美丽又神秘的女人,简直是上天派下来克他的!

  眼看她的小手越来越放肆,邵觉不由猛地握住那软若无骨的柔荑,声音低哑
的警告:「再这样挑逗我,小心我把你吃的尸骨无存!」

  闻言,娼好笑出声,另一只自由的纤手,依旧不知死活地探进邵觉的衬衫内,
在他身上撩起一波又一波的燎原大火。她就是存心想要他失控,存心想看他为情
欲疯狂的模样,存心只是恶趣味。

  呀,她这人呀,就是喜欢在老虎嘴边拔毛呢。

  别人不要她做什麽,她还就偏偏想做什麽来著,看谁能奈何得了她。

  邵觉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眉目如画的美丽容颜上露出的挑衅意味,这下子他
也顾不得什麽了,这女人天生就是来惹人犯罪的!

  揽住那纤细的仿佛一折即断的腰肢,拉著她倒向柔软的沙发,有力的大手开
始在她身上四处游移,为那美妙绝顶的触感迷醉了眸,失掉了魂儿。

  他注定要为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颠倒痴狂,心醉神荡,谁都救不了他。

  得到自由的纤纤素手,很是配合地揽上男人结实有力的背,乖巧柔顺的依在
他怀里,任由娇柔的身子被肆意爱抚。

  他的手是那般的温柔,像是在触摸一件绝品水晶,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她弄
碎似地的小心翼翼,羽毛般拂过她美丽的胴体,留下浅浅的痕迹,魅人而又美丽。

  粉唇扬起微微的笑弧,娼凑近他耳边,在他颈畔吐著袭人的香气,小小声地
道:「我又不是琉璃娃娃,你确定要这样小心翼翼到天亮麽?」天亮後,她可就
不给他这个机会得到她了哟。

  邵觉一怔,耳後传来一阵酥麻,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以前丰富的性事在
此刻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这是他生平头一次像女人般觉得自己有种缺氧的感觉!

  正准备吻上那粉润迷人的酥胸之际,他陡地眼前一黑,瞬间失去意识。

  娼不满地嘟起小嘴儿,水灵灵的美目毫不客气地瞟向门口,低低地嚷道:
「这麽过分,准备干涉我了吗?」

  推开失去意识也仍旧紧紧拥抱著自己的邵觉,娼毫不在意身子的裸露,大大
方方地站起身,拾起地上的白纱,随意地披在身上,遮盖住动人的春光,眼波一
转,妩媚妖娆的扬唇一笑。

  声音却是那般的慵懒危险:「你,不要妨碍我哟。」

          ******************************

            九、要做什麽便去做吧

  「能把以沈稳睿智闻名的邵觉迷到如此程度,娼儿,足见你的美丽已经达到
何种程度了。」

  伴随著这清雅淡漠的嗓音,黑暗的角落里慢慢步出一道修长的身影,昏黄色
的灯光打在他俊美绝伦的脸上,更是显得魅惑人心,削薄的唇边勾著一抹让女人
尖叫痴迷的笑。

  如果是平常的女人,估计此刻早已下跪匍匐在他脚底乞求他的爱怜了。

  可娼,她不是平常的女人。

  她只是优雅地系上白色的衣绳,粉唇轻扬,妖豔的眸子里一片引人犯罪的娇
媚:「乱,我早就说过了吧。」越过沙发和昏迷中的男人,她踩著微愠的步伐一
步一步走向他,「不要妨碍我哟。」

  「我是在妨碍你麽?」男人充满贵族气质地笑,深邃的黑眸内却并无丝毫笑
意,如果仔细看的话,甚至能从中看到隐隐透著的一丝红光。「娼儿是不是忘了,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这第一次见面就把自己给献上了,就不怕日後这男人
再也不受你的诱惑?」

  听了他的话之後,娼忍不住笑弯了腰,优美的食指拭去眼角因笑而溢出的泪,
她伸手环住男人精瘦的腰杆:「若非这番话,我还真当乱你其实是吃味了呢。」

  男人回搂她,大手似有若无的摩挲著她温软滑嫩的肌肤,黑眸一闪,红光褪
去,又恢复了平日里宠辱不惊波澜不兴的模样。「娼儿若是要当我吃味了也行,
我是真不喜欢你靠这些男人太近的,能保持距离是最好。」

  她瞬间娇笑出声,在他结实的怀抱里微微颤抖,纤肩也笑不可抑的颤动著,
粉唇巧笑倩兮的吻住那冰冷的薄唇,然後在彼此交融的唇齿之间微笑:「这要是
之前呀,指不定我得多激动多兴奋呢,乱,你在开我玩笑是不?把我一手塑造成
今天这模样的人可是你哎!」堕落,妖媚,淫荡,这不是他对她设定的目标麽?
现在达到了,他却说出这种令人捧腹的傻话来了?更何况,她有过的男人还算少
麽?

  那娇软轻灵的嗓音里,没有不满,也没有讽刺,更没有感情,纯粹就只是在
诉说著一个普通的问题,一个令她不解的问题。

  她是彻彻底底地变了。

  男人的目光深沈了起来,只因她已经不安分的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胸膛。那滑
嫩柔细的触感,在自己的身上百般游走,要他如何能不上火?「娼儿」

  「嘛,你要是不想回答,那就算了。」反正知不知道对她而言也没什麽差别,
他对她存著什麽样的感情也与她无关,只要他不至於妨碍她就可以了,「你弄晕
了今天晚上要陪我的男人,是不是该拿你自己来偿还呢?」

  带火的大掌毫不示弱地也探进她的衣内,薄唇微抿:「乐意之至。」

  娼呵呵的娇笑,揽住他的颈项,预计到今晚又会是一个疯狂的狂欢夜。但在
与他合欢之前,她还是发出了声明:「乱要答应,以後再也不可以干涉我的事情
哟!」

  「哼。」男人冷笑一声,狠狠地咬住她的粉胸,「我何曾不答应过你什麽事?」

  「呵呵,那就好。」纤手摸摸他浓密的黑发,「我可是很相信乱的呢,千万
别让我失望哟。」

  男人抬起头看她,见她依旧是如花笑靥,春桃初绽,不由地暗黑了眸:「要
做什麽便去做吧。」

  闻言,娼的笑更是开心起来,她语笑嫣然地道:「乱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的主
人呢!」

  男人再次冷哼一声:「在这之前,你可得好好侍奉好我!」

  「那是当然。」从善如流的吻住男人那喋喋不休的薄唇,她有些不满地抱怨:
「你真罗嗦。」

          ***************************

             十、还能见到她吗

  邵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豪华却又冰冷的房间里。

  雪白的墙壁,蓝色的天花板,盖在自己身上的柔软薄被也是灰色的冷色调。
整个房间里唯一显得柔和的,就只有那一抹白纱。

  那抹白纱就静静地栖息在他的枕边。

  古铜色的大手,缓缓拾起那轻的不像话的雪白布料,然後有些迟疑的将它凑
近自己的鼻子,一股芬芳清雅却又透著淡淡魅惑的香气就这样盈满他的胸腔,带
著若有似无的缠绵。大手下滑,将这方绢帕贴到胸口上,那个最靠近她的地方。

  明明,就只是第一次见面呵

  昨天晚上──她明明就在他怀里的不是吗?为什麽一瞬间就这麽消失不见了?
为什麽自己会无意识地昏过去?这里又是哪里?她呢?怎麽就只有他一个人呢?

  双手犹记得她在自己怀里的美好感觉,那种,像是找到自己遗失一辈子的肋
骨般的充实,满足,好像空荡荡的心房都被填满了似的可是她人呢?为什麽不在
他身边呢?不是说昨晚是属於他的吗?那为什麽又会失约?

  自己还穿著昨天的衣物,曾经被那双纤细素手扯开的衬衫也好好地扣了起来,
这个陌生的房间并非昨晚和她在一起的地方!是谁把他带到了这里?

  她呢?!

  难道是出了什麽意外?!

  思及此,邵觉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匆忙地套上上好的手工意大利小牛皮鞋,
抄起西装外套就往门边跑,临走前不忘将那块泛著香气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叠好放
入口袋里。

  刚刚奔到门边,门把处便传来细微的簌簌声。

  有人来了!

  多年习武的警觉让邵觉当机立断的选择藏身到门後,静静地等待著来人。这
里,虽然是有她的地方,但对他来说毕竟还是生分了些,防人之心不可无。

  举起手刀,随时准备著将来人劈倒。

  门被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个身著黑衣的男人。

  认出那是看守在黑猫大厅旋转楼梯前的守卫,邵觉这才放松了些许,语气低
沈的问道:「有事吗?」

  男人丝毫没有被吓到,清秀的五官依旧木然,他微微谦恭地俯下身子对邵觉
行礼,态度无比谨慎:「邵先生早安。」

  邵觉没有回话,只是看著他,等著他再说些什麽。

  「已经打烊了,请邵先生离开,黑猫永远欢迎邵先生的到来。」薄唇微启,
若非男人的语气充满尊敬,他的表情反而更像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俊眸微眯:「我自然会走,昨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儿呢?」

  「属下不知。」男人直起身,挺拔的身板就像棵树桩般直挺挺地立著,「属
下只知道时间已经到了,黑猫已经打烊了,再怎麽狂欢的夜晚也都过去了,您也
该回家了。」

  「我想见你们老板。」邵觉也不恼,只是淡淡的道,「不知可否引路?」那
个女孩,他要带走她。

  男人的身板依旧僵直:「黑猫的老板迄今还没有人见过,邵先生还是快点离
开这里吧。」

  打开门,修长的身影却再次停驻,邵觉单手插兜,俊美的脸庞满是淡然,
「可以再问一个问题麽?」

  「邵先生请。」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真的吧?那个女孩子是真实存在的吧?」黑眸染上浅
浅一层柔和,只因想起那个美得不似人间所有的女子。

  男人再次行礼:「是的,黑猫随时欢迎邵先生下次光临。」

  邵觉转过头不看他,语气平淡,却透出坚定:「我会再来的。」

        ***********************************

         十一、他的心底似乎还是少了些什麽

  「哦、他是这麽说的?」

  慵懒地卧在美人榻上的娼,纤细的食指勾著一根白色的丝带轻轻地摇晃著,
语气漫不经心。

  「是的。」男人恭敬地低头,「他说会再来的。」

  「嗯」她懒懒地点头,嗯了一声表示了解,似乎来不来什麽的都与她没有关
系,「你下去吧。」

  「是。」再次深深地一鞠躬,男人恭敬地退出房间,些微光亮透过厚厚的帘
幔打在他脸上,赫然便是之前送走邵觉的那个守卫。

  守卫走後,原本亮著昏黄小灯的房间里瞬间便多出一个人来,来人淡淡的勾
著唇角,语气有些嘲弄:「看来,你把邵觉迷得不清呢。」

  娼头也不抬,只是妖媚的掀起粉唇,露出豔丽的笑:「那──我把你迷得怎
麽样呢?」

  一声冷哼,「你这妖精将我们两人迷成什麽样,你自己会不知道?」

  捂唇娇笑,精致绝伦的五官在灯光的照耀在更是显得无比诱人,娼柔若无骨
地从榻上坐起,螓首微偏,对著来人勾勾涂著粉色蔻丹的玉指:「过来呀。」

  又是冷哼一声,却还是乖乖听话的步了过来,猿臂一伸,便将佳人搂紧怀里,
自己坐到榻上。

  粉嫩的小嘴儿略微不满地噘起:「你可别把我这美人榻坐坏了,全球仅此一
套呢。」她可是喜欢的不得了。

  坏了的话,跟他没完。

  剑眉微挑:「怎麽,难道我还比不上这方美人榻?」这女人,真是该死的会
泼人冷水,煞风景的很。

  娼扬起一抹调皮的笑意:「你说咧?」实话注定伤人呢。

  「哼,妖精。」猿臂将她揽的更紧,火热的大掌也不安分地溜上雪衣半敞的
白嫩酥胸,充满色情的揉捏著。

  打掉那色迷迷的爪子,娼似笑非笑地回过头望进男人漂亮的凤眼,状似惊讶:
「啊,难道是你那些红粉知己没能满足得了你,所以才这麽快就回来找我麻烦?」

  「啧,真不会说话。」男人喷了一下,再接再厉的伸手去吃她的嫩豆腐,
「什麽叫找你麻烦?除了你,可没人能满足得了我。」

  纤细的肩笑得微微颤动,美目盈盈流转间凝视著他俊俏绝伦的脸庞,带著引
诱:「是吗?那──孽呀,你是会帮我的咯,不管我做什麽事,都不会干涉妨碍
我的,是吧?」

  被那勾魂的桃花眼迷得晕晕乎乎的男人,失掉了一向万花丛中过的潇洒风流,
有些傻傻的点了点头。

  他玩过不知多少女人,哪一个不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只有眼前这一个,从
来都不曾把他的魅力放在眼中,反而是他,每一次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得
超生。

  等到回过神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麽的时候,後悔却又晚了,因为那个妖孽
般的女人正对著他露出邀请的微笑。每次看到这种笑,不管当时他是在做什麽,
结果总是会在瞬间变成狼人将她给拆吃入腹,一寸不留。

  「你这该打的女人,就是这麽勾引邵觉的麽?!」气得咬牙切齿,却还是不
敌她一个盈盈浅笑,满腔妒火瞬间被浇熄,只剩下满脑子冲破天际的情欲。

  娼拉起他的手,送入自己胸口,粉唇微抿:「我本身就是勾引,哪还用的上
什麽手段?」瞧,他不是也逃不掉她撒下的网?

  他说的什麽,她可是一句都不在意,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她去做些什麽,没有
人可以。乱不可以,邵觉不可以,孽不可以,即使是上帝──也不可以!、

  「好了,你回来就是为了和我说些废话的麽?」她不满地嘟起粉唇,刹那间
展现出娇俏可人的小女儿娇态。「春宵一刻可是值千金,你要是再不来,我可要
换人了!」

  名叫孽的男人凤眸一眯:「我会让你收回你说的话的!」

  意乱情迷之际,明明她就在他身下,被他占有著,可是他的心底似乎还是少
了些什麽

           **************************

            十二、兄妹反目(上)

  邵觉踏进家门的时候就发现妹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的震怒和愤恨。身
上依旧是那件暴露的可以的衣服,脸上的妆也仍然五颜六色,跷著二郎腿,双手
环胸,面前的茶几上放著一杯威士忌,一副等待彻夜不归丈夫的正妻样。

  俊眸微沈,他视而不见的越过她,脚才刚踏上第一层的楼梯,就听见了她那
尖酸又刻薄的声音:「怎麽,我伟大的哥哥终於愿意回来了吗?!」

  高大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邵觉转过身,走到与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俊
脸上一片冷漠:「比起你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夜夜不回家的妹妹,我还是小巫见
大巫了。」

  邵莹莹一窒,很快地又冷笑出声:「哼,被那个狐狸精迷走了魂是吧,连我
这个妹妹都不要了!」

  英挺的眉蹙了起来:「不要污蔑她。」

  「污蔑她?!」她说了那麽多,他就只注意到那句狐狸精?「大庭广众下恬
不知耻的勾引男人,不是狐狸精是什麽?啊,我知道了!」她做出一脸恍然大悟
的表情,一手端起威士忌轻啜了一口,「我们叫这种女人为──妓女,婊子,哈,
对吧,哥?」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瞬间结成一片冰冷,邵觉站起身:「既然你不想谈,我也
不想和你在一起浪费时间,以後我不会再管你了,你爱怎样便怎样吧,你自由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向楼上走去,即使他心里已经为那句「我们叫这种女人为─
─妓女,婊子」而愤怒的差点无法克制住自己。

  如果她不是他妹妹,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这样杀了她!

  真是难以置信,不过是只见过一面的女人,他却这麽的想要维护她,听不得
别人对她一句污蔑,即使是他的亲妹妹!

  原本好整以暇端著威士忌的邵莹莹,刹那间如雷击般松开了手,水晶杯从她
纤细漂亮的手指间「砰」的一声落下,滚到透明的茶几上,然後闷闷地掉到铺著
上好意大利手工地毯的大理石地板上,就像她被狠狠划上一刀的心。

  哥哥──不管她了?

  他说,她自由了。

  可是她怎麽能自由?

  她心里满满装得都是他,只要她活著,他就是她心里最爱的人,她就想要得
到他,她怎麽能自由?!血缘上的牵绊已经让她痛不欲生,他怎麽能对她说出这
种冷酷无情的话?他怎麽能?!

  「你忘记了吗?」她有些颤抖地开口问,成功地让邵觉停住了脚步,「爸妈
交代你要好好照顾我的,你忘记了吗?!」到最後,已经有些许质问的口气了,
一种即将被丢弃的恐惧攫住了她,她直觉自己要失去什麽了,她要失去他了!

  邵觉从楼梯上转过身来,俊美的脸孔面无表情,「我记得。」见她露出一脸
喜色,他随即的话便迅速打碎了她的美好幻想,「我自认为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
你也已经满了十八岁,我会把邵氏属於你的那部分给你,至於日後,你想要做什
麽,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不信,她不信!「你就不怕死後爸妈问起我吗?!你是怎麽待我的!」

  邵觉以一种奇异而又悲伤的目光注视著她,那眼光让她不由自主地慌乱了起
来,「莹莹,你真的敢问爸妈吗?从他们去世後你所做的一切?你想要他们死後
都不得安宁吗?」

  邵莹莹的双手抖得不成样子。

  ******************************

            十三、兄妹反目(下)

  从父母去世开始,邵莹莹就变得异常爱黏邵觉,已经XX岁的女孩子了,却
还是硬要和哥哥一起洗澡,睡觉,即使遭到严辞拒绝也一定要哥哥每晚哄著她入
睡,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到後来她甚至开始插手邵觉的感情生活。

  邵觉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她偷翻他的手机看简讯,也记不得她对他的女下属
们久久做过多少恶作剧,这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他一直是忍耐的,直到那件事的
发生──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有著正常的生理需求,虽说大多数时间他可以很好的控
制住自己的身体,但是憋久了总是有坏处,於是他每半年换一任情妇,以此来纾
解自己的男性需求。可谁也想不到当时年仅十六岁的邵莹莹,居然能做出那样残
忍的事!

  她买通十数名黑道人物,在一个晚上翻越他拨给情妇住的别墅围墙,残忍的
奸杀了她!

  纵使如此,她依旧不知悔改,甚至多次企图对他下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

  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们兄妹俩之间越走越远,直到他再也记不起那个
软软的喊著哥哥的甜美小女生。她开始学坏,故意做些叛逆的事情来引他注意,
而他,也以此又一次的为了她疲於奔命。

  他们的关系,如今连陌生人都不如。

  邵莹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她只是爱他,只是爱他呀,爱他是错误的事情吗?是吗?是吗?!

  「哥」她喃喃地唤,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说什麽,「你不能不管
我,你不能丢下我,我是你的亲妹妹,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

  邵觉轻轻地,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莹莹,你已经十九岁了,应该长大
了。」她不可能永远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她还有自己的人生要去过,一味地固
执在血缘的禁忌之爱里面,只会毁了她!

  「长大的代价,就是你不要我了吗?」邵莹莹痴痴地问,神情有些微的恍惚。

  「不是不要你,而是你的人生,或许该换另一种生活方式了。」追著一个永
远不会爱她的人,只不过是徒增自己的痛苦而已。倘若愿意敞开心胸的话,外面
的天,何尝不是蔚蓝一片?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妆点的五颜六色的脸上透出一种奇异的悲哀,慢慢的,
那些悲哀被一种名为「愤恨」的情绪遮盖住了。

  她想起来了。

  昨天晚上的那个女人!

  都是因为她出现了,哥哥才不要她的,所以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哥哥是从见了那女人之後,才这麽对她的,都是那女人的错!她不会忘记那
个时候哥哥看她的眼神是多麽的痴迷与沈醉,哥哥就是被那个贱人勾走了魂,所
以才这麽对她!那个女人,她一定是知道他们家有钱,所以才故意接近勾引哥哥,
是了,没错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没错!

  「是因为昨晚那个女人是吧,所以你才会这样对我?!」邵莹莹的声音冷得
像块冰。

  邵觉很轻易地就听出了她声音里蕴含著的满满的恨意与嫉妒,那种愤世嫉俗
的叛逆,让他顿觉无力,「不是因为她。就算她不出现,这件事早晚也都会发生。」
他们兄妹之间的问题岂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涂著鲜红指甲油的手握成了拳,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可邵莹莹却丝
毫感觉不到痛意。

  她唯一的亲人,她最爱的男人,就这麽决定要抛弃她了。

  有什麽痛能比得上现在,他给予她的刻骨的伤痕?

  他为什麽就能这般狠心,为什麽?为什麽对昨晚的那个女人,他都能那麽温
柔,而对她,却是永远的冷酷无情?!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

  嫉妒与恨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以极快的速度发芽,生长,茁壮,直到长成
参天大树,害人害己。

  邵觉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地道:「走出去吧,莹莹,那样的话你永远都是
我的妹妹。」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上二楼的卧室。

  走出去?

  不,她怎麽能走出去呢?

  她要得到他,一定要!

  不管用什麽手段!

  只要她活著的一天,他就别想和任何女人双宿双飞!

         *********************************

          十四、发现了有意思的人(上)

  「娼儿,要出去?」

  见到一抹纤细的身影风似地从走廊掠过,剑眉顿时高高挑起,慢条斯理地发
问。

  半秒後,那纤细的人影又缓缓退了回来,绝美的五官在走廊鹅黄色灯光的照
映下更显得眉目如画,玉质冰心。娼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神情含笑:「孽,
有事吗?」

  俊美的脸庞绽开风流得足以令女人疯狂的弧度,孽走上前,直到她面前才停
住脚步,高大修长的身子将她笼罩的密不透风:「没事就不能叫娼儿一声?」

  娼轻轻呵笑:「那孽叫住我,又有什麽事呢?」

  「去哪里?」大手伸进她的口袋,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嫩滑小手,「我陪你去。」
那个邵觉,可是不只一次来找她了呢,她可别想他会给他们幽会的机会!

  可爱地皱了皱秀挺的鼻子,娼任由他来回把玩揉捏自己的手,红唇微扬,
「孽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妨碍我的麽?怎麽,难道这麽快就要变卦了?」说罢,也
不等他回答,轻轻地便抽回了纤纤素手,小脸一偏,「嘛,算了,我也没有出去
的兴致了。」

  玉足一转,便拐回自己房间所在的走廊。

  孽站在原地,一向爱笑的凤眼略去了平日里的倜傥风流,透出一股莫测高深
的深沈,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麽。

  「娼儿」他喃喃地唤著她的名字,看著她打开房门走进去,自始至终也不曾
回过头来看他一眼,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那扇白色的门板在他眼底慢慢合上,漂亮的薄唇掀了掀,始终没说出什麽话
来。

  而房内,一身米色风衣的娼,纤细的背抵著门,粉唇略带嘲讽的扬起,片刻
後,她将自己抛进白色的沙发里,轻轻笑出声。

  自从孽回来後,可就是寸步不离的跟著她呢,真不知他究竟想要做什麽,难
道是要阻止她找乐子?他不会那麽天真,以为能够阻止得了她吧?现在,除了毁
灭她,已经没有什麽能够阻挡得了她的脚步了。

  站起身,娼慢条斯理地走到落地窗前,纤手拉开窗帘,夜风拂过她绝美精致
的面颊,带来凉凉的舒适感。

  踩著咖啡色长靴的玉足微微一用力,毫不费力的就从数十层楼高的天台跃到
了地面,一声清脆的「嗒」落地声响起,轻微地像是掠过的夜风,瞬间便被无边
的黑夜吞没。她优雅无比的站立住,万千青丝在黑夜里招摇的宛如一面旗帜,纤
细的双手重又插入风衣口袋,粉唇漾出美丽纯真的微笑。

  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她了咧,离开一个地方这种事情,对她而言有如探囊取
物般轻而易举。

  谁能拦得住她?

  她可不想和孽还有乱撕破脸,毕竟──她可是他们最最「宠爱」的小宠物呵!

  美目含笑地锁定夜色中显得无比诡异却又引人堕落的「黑猫」招牌,黑夜,
黑猫,黑色的灯,真是相得益彰,黑与黑,完美的结合呀!

  眼角余光瞄到一个修长的身影,娼顿觉好笑。

  又是那个邵觉呀?

  这是他第几次来黑猫找她了?自从那晚之後,他似乎每天晚上都在这个时候
出现,可惜,暂时她对他是没什麽兴趣了,自然也就没有见他的必要。嘛,就让
他继续来找,来等吧,胃口得吊足才有得玩哩!

  现在,她可不想出现在他面前!

  婀娜的娇躯一转,悠然而又高贵优雅地消失在夜色中。

         *********************************

          十五、发现了有意思的人(中)

  站在俯瞰整座城市的天桥上,娼微微勾起红唇,清澈水灵的眸子一眨不眨地
俯视著整个城市,看著那万家灯火,车水马龙,五彩霓虹。这个忙碌的城市即使
是在午夜时分也不肯停下脚步,果然是个不夜城呵,最灯火辉煌却又最神秘肮脏。

  冷冷的夜风如同温柔的双手,温柔地拂过她精致的面颊以及长及腰臀的黑发,
皎洁明亮的月光浅浅地映在她身上,宛如披了一层月华外衣的女神。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女神,她是娼。

  米色的风衣下摆在风中被吹得「呼呼」作响,天桥上除了她之外几乎没有其
他人,人们在安逸享乐的同时也失去了些东西,永远都找不回来。

  看呐,那条街上有辆撞了人的轿车,车主头也没回的就逃走了,只剩下濒临
死亡的人在苟延残喘,鲜血蕴满了整条街道;啊,那里,那个戴著面罩左手插在
口袋里握住枪支的强盗正在接近银行呢;还有,公园里最阴暗的小树林,一个可
怜的女孩子已经被扒光了衣服,而她的周围站了不下五个男人,他们正准备享用
这道大餐

  呵呵,真是个有趣的城市呀。

  娼开心的笑出声来,媚眼扫过远处的警察局,呵,人民保姆就在哪里呢,可
是,谁救得了他们?

  该死的终究是活不长呀!

  正笑得开怀,蓦地,纤细的腰肢上顶了一把锋利的刀子,锐利雪白的刀刃在
月光下显出苍白又诡异的光芒。

  桃花眼顿时盈满笑意,暗地里窥伺了这麽久,终於敢露面了呢。

  「不准动,不准回头,把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否则别怪哥几个
对你不客气!」身後传来刻意压低的威胁声,娼却笑得更开心了。

  下一秒,她已经悠然地转过了身,完全无视男人的警告。

  「嘶──」有志一同的抽气声。

  妖媚的眸定定地看著他们,粉唇上扬,眼底满是笑意潋滟,娼从口袋里伸出
一只手,搭起那把一直顶在自己腰间的匕首,鉴定似的就著月光看了又看,才挑
眉道,「做劫匪的都像你们这麽穷麽?连把枪都买不起?」

  被那惊世容颜震慑住的数名劫匪,皆是一眨不眨,神情呆愕,口水几乎滴满
地。

  「啧,真没劲儿,我还以为会怎麽好玩呢。」娼有些丧气的弹开匕首,「不
过是几个蠢货来的。」没意思。

  为首的劫匪,也就是拿著匕首的那位,吸了吸满地的口水後色迷迷地凑过来,
「美女,陪哥几个一夜怎麽样?只要你把哥几个伺候好了,我们绝对不为难你,
还会给你钱!」他们盯上这女人很久了,一身名牌,虽然没带包,但是只这一身
衣服首饰就价值连城呢,还有那如仙缥缈的气质,早在没看见她的脸之前他们就
商量好了,钱要,人也要玩!现下居然还是他们毕生都没见过的绝色美人儿,那
他们就更势在必得了!

  闻言,娼捂唇娇笑,凑过来的男人贪婪地嗅闻著她身上芬芳的倾世香气,神
情陶醉,其他几个也都一副跃跃欲试模样。

  见她娇笑连连,男人们更是心痒难耐。

  「知道吗?」娼将脸凑近那个男人,「敢这样对我说话的人」纤手瞬间扼住
男人的粗颈,让他双脚腾空,慢慢地施加压力,好整以暇地欣赏著那垂死的美丽
表情,「都死了呢!」

  男人连连翻著白眼,脸色由青转紫,眼看便要窒息而亡。

  其他几个人连忙举著各自的武器想要冲上来,却被一只修长的美腿瞬间踹倒,
然後他们屁滚尿流的爬起来想要逃,却突然发现自己怎麽也动不了了。

  恐惧,犹如黑洞般,慢慢开始腐蚀他们的理智。

  「嘛,虽然你长得不怎麽样,但是──」娼一只手扼著男人的脖子,美颜转
到另一边,然後再转回来,另一只手优雅的捂住粉唇轻笑,「这濒临死亡的表情
还真是让我满意呵!」冲这一点,她会给他个痛快。

  而其他人,就没这麽好运了哟!

          ***************************

          十六、发现了有意思的人(下)

  那绝美清灵的笑,即使是做著如此残忍嗜血的行为,也依旧美如仙子。

  男人忘记了死亡,忘记了恐惧,更忘记了要呼吸,他只是双眼痴迷呆滞地盯
著那张倾世的美丽容颜,就这麽痴痴地,痴痴地,直到生命终止。

  像扔垃圾一般随手抛开手里的男人,娼翩然浅笑,一步一步走向离她最近的
另一个男人。他已经尿湿了裤子,浑身都在剧烈颤抖,倒在地上拼命地想要往前
爬,想要逃离她的掌控,可惜的是,再怎麽用力想要逃走,依旧是停留在原地不
动。

  「你要去哪儿,你不想要我伺候你了麽?」娼轻笑,香肩微颤,纤细的双手
复又插进风衣口袋,低跟的靴子在地上踩出「哒哒」的清脆声音。

  男人惊恐地瞠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下来了,脑海里全是她清豔绝美
的面孔一步一步地靠近,终於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娼微微偏头,视线转回其他几个人身上,见他们都是一副见了鬼又不舍得移
开视线的模样,不禁笑得开怀,「就这麽点胆子呀,还学人抢劫?」

  不、不敢了,他们再也不敢了!!

  想这麽说,想求饶,可是除了粗重的呼吸之外,他们什麽声音都发不出来。

  明明这个女人是那麽的恐怖,宛如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可是一接触到那
清澈如泉的眸子以及倾国倾城的脸庞,满腔的恐惧之中又掺杂了无边无际的欲望,
让他们在面临死亡的恐惧之时又深深地被她所迷惑。

  蓦地,秀眉一扬,桃花眼微挑,粉唇漾出一抹浅浅的笑,娼拍了拍手,似乎
是想要拍去刚刚杀人的污秽,状似无奈地低叹:「算你们走运哪,今天暂且放过
你们好了。」呵呵。

  水漾的美目微微泛著诡异的红光,她悠然地问:「你们没有见过我,是吧,
也不认识我,是吧?」

  男人们慌不迭地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绝不会说出去。

  「可是,我不是很相信你们呢。」娼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我信任的只有
死人的说。」见众人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她猛地笑出来,「嘛,算了,就放过
你们好了,横竖我今天心情不错。」美眸一瞥,「还不走?」

  男人们彼此搀扶著起来,不忘带上为首劫匪的尸体,踉踉跄跄地逃开,连头
都不敢回一下。

  双手环胸,娼好整以暇地注视著他们离开的方向,眼底笑意更甚,今天晚上,
的确是好玩儿呢。

  逃吧!

  她轻启朱唇,缓缓地说。

  逃的再远,也躲不开死神的镰刀哟!

  她可没有那麽笨,真的相信这些不学无术的地痞流氓,这世界上,唯一能得
到她信任的就只有她自己,其他人──见了她杀人,知晓了她的手段,自然就只
能死,只有死!啊,娼长长舒出一口气,就让他们再逍遥一天好了,反正,死亡
的阴影已经笼罩住他们。

  谁也别想逃。

  只要一想到那些劫後余生庆幸著保住一条命的人面临死亡的模样,她就想笑。

  那该是多麽有意思的一幕呀,不过可惜,她是看不到了。

  所以,那个阻碍她杀人,在这个不恰当时间出现,让她选择放走这些人的那
个蠢货,要倒大霉了!

  *****************************

  十七、自以为是的老好人?(上)

  视线收回,继续鸟瞰整座灯迷酒醉的城市,纤长的发丝在夜空中飞扬,时不
时遮掩住娇媚绝色的容颜,更是显得魅惑妖娆。

  身後传来一个低沈好听的男性嗓音,斯文有礼,带著些许的不安以及羞赧:
「小姐,可以打扰一下吗?」

  粉唇微扬,娼头也不回:「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想必是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男人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呃──」一
时之间词穷话尽,本就不是什麽能言善辩的人,在得到这样绝对称不上友善的话
後,就更加词无措了。

  娼挑眉,悠然地转过身来,天使般的笑靥娇豔如春天初绽的桃花,国色天香:
「你想问什麽?」见男人瞬间露出一脸呆滞的表情,粉唇又是一扬,「先生,你
没什麽话要问吗?」

  男人从惊豔中回过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白玉似的脸颊竟浮现出一抹嫣
红。

  呵,呆头鹅加卫道士呀!

  心里这样想,嘴巴上还是优雅依旧,「先生?」

  「啊?!呃、噢、噢!」男人苦恼地挠了挠头,显然是不敢直视她清豔绝伦
的美颜,脸上的红云倒是越来越大了,「我、我是想问──想问这里是哪里啊?!」
唉,他是个路痴的事实,就这样暴露在佳人面前了!

  娼仍然是一脸浅笑,没有嘲讽也没有恶劣,她转过身看向灯火灿烂的城市,
低低地笑:「这里的哪里呀我也不知道呢!」

  「哎?!」男人一怔,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小姐你也迷路了吗?!」像
他一样的路痴??!!

  纤细的手指轻轻抚弄著面前的栏杆,娼看也不看他,「原来你是迷路了呀。」

  「呃,是、是的」有些不好意思,但男人还是承认了自己的缺陷。话说他从
小到大一直都是资优生,聪明,帅气,善良,温柔一切能形容这世间美好男子的
词语都能用在他身上,可是唯一的,也是致命的缺点,也就是──他是个不折不
扣的大路痴!

  开诊所近十年了,到现在他还是分不清周围的三环路和五环路究竟是有什麽
分别,出了门还是照样晕头转向,最远只能走到超级市场再回来,更别提刚刚他
才看完诊,又是大半夜的,唉──现在才开始後悔为什麽要拒绝人家好心接送的
提议呢?

  这下可好,开著车终於迷路了

  不过──或许迷路也不是件坏事,至少让他遇见了她

  「那,你家在哪里呢?」娼似笑非笑地转身看他,「你的车没有自动导航麽?」

  「呃,这个──」提到这个他也很汗颜呐!「我对电子类的东西不是很在行 」

  粉唇瞬间扬起大大的弧度,那绝美清灵的笑,让男人已经红得不像话的俊脸
再度染上红霞:「哈,那就没有办法了呀,报警吧?」

  白皙的俊脸更红了:「我、我忘了带手机」

  一丝嘲讽瞬间划过娼的眼底,快得让人看不清楚:「请恕我帮不上忙了。」
纤纤玉指插进风衣口袋,呵,今晚的兴致在遇上这麽个傻子後一点儿都不剩了,
真是无趣的很。

  见她转身要走,男人连忙唤住她:「小姐!」

  十八、自以为是的老好人?(下)

  娼缓缓回过身,带著些微不耐地盯住他:「还有什麽事?」

  「那个这麽晚了小姐还一个人吗?很危险的,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让我送
你回家吗?」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大声问了出来。

  真是个笨蛋。

                不过啊

  娼眯起水润的美眸,真像是当初的自己呀!

  嘛,算了,虽说对这种人没什麽太大的好感,看在他这麽像之前的自己的份
上,暂且放过他好了。

  「你要送我回家?」她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呃,是、是的。」

  「你认识路麽,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送我?」

  男人的脸已经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

  长及腰臀的发在空中飞舞,美丽的让人几乎无法呼吸,精致绝伦的五官如玉
般巧夺天工,娼转身往前走,走了两步才发现身後的男人依旧傻傻的站在原地一
动不动,这才玩味地勾起唇:「你准备站在那儿多久?」

  从惊豔中窘迫的回过神,男人连忙跟上来:「我的车停在那边──」

  她兴致盎然地打断他的话:「我有说要回家麽?」

  「呃──啊?!」

  就这样,娼一步一步的走,男人一步一步的跟,不管他再怎麽努力想要跟上
她的步子,两人之间却永远都有著五步的距离,怎麽追也追不上。

  漂亮的黑眸一眨不眨地凝视著前方纤细修长的身影,他并不明白此刻心里的
悸动代表著什麽,只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很怪异,也很不安,可奇怪的是他并
没有逃脱的冲动,仿佛此刻就算有人告诉他她是吃人的妖精他也会傻傻地跟著她
走。

  三XX岁才情窦初开,不知是不是有些晚了?

  可惜此刻的他什麽都不明白,等到他明白的时候,决定去争取去占有的时候,
也只换得满身伤痕,虐心又虐身,而那个美得不似人间所有的女人,她依旧站在
世界的顶端邪气的笑,无视他的爱而不得与痛苦挣扎。

  可即使是那样,他也从来不曾後悔过。

  他最幸福的时候,就只是站在她背後默默地看著她,守候著她的时候,即使
她从不回头看一眼,也从不相信他承诺的天长地久,生死与共。

  天之骄子的他,温文儒雅的他,善良如斯的他,此生最大的劫,就是娼。

  就在这个夜晚,他中了娼的毒,此生再也无法解开。

  现在与她第一次相遇的他,还不能理解为什麽会有这些奇妙的感觉,但终有
一天他会明白。

  「小姐,可以请问你叫什麽名字吗?」思量再三,他还是决定问出口,即使
这样有些不礼貌。

  果然,娼回头瞄他一眼:「在问别人的名字之前,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
字吗?」

  「呵呵」平日里的温柔稳重再不复见,他挠头傻笑,「我叫阎清墨,小姐你
呢?」

  「娼。」

  「哎?!」

  娼悠悠一笑,不答话,直直地往前走。

  娼哪个娼?

  阎清墨摸著鼻子想了又想,实在是想不出是哪个字,只好加大步伐追上去─
─尽管那五步的距离依旧横在那儿,「娼,是哪个娼啊?」他所想到的娼字音,
都觉得太过男子气,潜意识里觉得不适合她。

  ********************************

  十九、你哪只眼看出了我的悲伤?

  看著面前蓝光闪闪的巨大招牌,再看看门口站著的数名彪形大汉,最後黑眸
落在身侧美丽绝伦的女人身上,神色有些迟疑:「小姐,这里是──」他实在是
不想明知故问,但是又著实不想相信她是真心想来这种地方

  妖娆的眸子漫不经心地落在他身上,「你不认字麽?」招牌上「蓝血」两个
字几乎能闪瞎人的眼睛,他难不成还看不见?

  「呃」微窘,但阎清墨还是再接再厉地问,「小姐,来这里──不好吧?!」
这儿一看就是鱼龙混杂的复杂地方,她一个美貌的独身女子,来这里犹如是羊入
虎口啊!

  老好人性格再犯,天性中善良鸡婆的一面再度闪亮登场,阎清墨下定决心要
跟著娼,直到她安全回到家为止!

  粉唇微扬:「有什麽不好的,你要是觉著不好,尽可以转身离开。」她又没
有拿著绳子逼著他跟来,如果没有记错,他们应该还不是什麽熟人吧?自以为是
的对她好,也不问问她需不需要。

  见她微微露出不耐之色,阎清墨只得噤了言,乖乖地跟在她身後踏进「蓝血」。

  在娼踏进去的一刹那,一切的声音都静止不动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熙熙攘攘的交谈声,不过一秒锺的时间,却仿佛所有人
都失掉了呼吸,忘记了眨眼,只知道拼命的用眼睛贪婪地去看那举世无双的倾世
佳人。

  坐到吧台前,娼随意地看了看四周,红唇依旧漾著娇媚若春花的笑,纤细的
食指轻轻扣著光亮的台面,视线最终落在白衬衫黑马甲的酒保身上:「血腥玛丽。」

  带著羽毛面具的酒保以一种奇异的眼光盯著她,久久没有动静。

  阎清墨随著娼坐下来,生活规律正常,有感情洁癖的他,实在是不喜欢这样
糜烂淫乱的环境,但却又不得不坐下来,黑眸紧紧注视著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
让她消失了。

  娼任由酒保放肆的视线流连在她身上,不怒不愠,朱唇微启:「你忘了你的
身份了麽,酒保先生?」

  面具下深邃的眼睛猛地一震,随即回过神来,修长有力的大手充满绅士风范
地举起,向她行了个绅士礼:「很抱歉,我的小姐,血腥玛丽是吗?请让我请您
一杯,就当做是我无礼的补偿。」

  看著他利落的调酒,娼笑而不答。

  奇怪的是,酒吧里的人们对她的惊豔似乎只有那麽短短的一会儿,很快他们
便都收回了视线,不仅如此,还没有一个人上来搭讪,只用著眼角偷偷地瞄著她。

  古铜色的大手将血红的液体呈在高脚杯里推过来,声音低沈又充满磁性:
「小姐,请。」

  凝脂般的纤纤玉手执起高脚杯,优雅地啜了一口,黑白分明的美眸定在他身
上:「酒保先生的调酒手法不错。」

  「多谢小姐夸奖。」大手又调出一杯马爹列,推至阎清墨面前,然後莫测高
深地看向娼:「来蓝血的都是有故事的人,小姐你也是吗?」

  闻言,娼放下高脚杯,轻轻一笑:「何以见得?」

  「我看到你的眼睛里,似乎充满了悲伤。」他声音平淡地就像是在诉说著今
天天气如何,随後就加入了浓烈的困惑,「但是──」

  白玉般精雕细琢的素手如蛇般勾上他的黑领结,娼笑得讳莫如深:「不知你
是哪一只眼看出了我的悲伤?」真是个好玩儿的人。

  明明、明明是悲伤的,可是──在面具的遮掩下无法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
是精光炯炯的黑眸却闪现出无与伦比的错愕,这是他第一次看错人!

  此刻的娼,宛如地狱里最耀眼的烈火女郎,一个呼吸都能要了男人的命!

  二十、他要她,现在,立刻,马上!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娼轻轻地吻住了男人。

  那一瞬间发出的光芒简直能要了人的命!

  仿佛亘古洪荒都在这一刻停止,一切都变成了慢镜头,所有人都瞠大了眼睛
直勾勾地盯著面前唯美却又淫靡的一幕,个个止不住的口干舌燥,欲火焚身。

  明明只是一个吻,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吻,但在娼的唇下,透露的却是
难以言喻的妩媚妖娆,风情万种。水润的唇瓣含住男人的,粉色的舌尖如同调皮
的小精灵般轻轻撬开男人抿的死紧的薄唇,诱惑他与她共舞,让他不得不沈沦。

  她的媚惑不仅仅在於外貌,那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邀请以及娇豔,深深地诱
惑著见过她的人,与她一起沈沦,一起堕落,一起毁灭。可偏偏她的气质又是那
般的清雅纯净,娇媚中显露著灵气,豔丽中透著翩然仙姿,矛盾,却又致命的吸
引人。

  只是看著她,就想著要放纵,要狂欢,要化成灰烬。

  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吻,娼甚至都没有碰到男人的身体。她只是倾过纤细
的娇躯越过吧台,风衣遮住了她身体的美丽曲线,却更显得引人入胜,令人心痒
难耐。人们看得清清楚楚,那完美的粉唇不带丝毫情欲意味,却能令人打心底勾
起最深的欲潮,浑身都开始冒起火焰,迫切的想要得到她,将她压倒在自己身下,
狠狠地占有。

  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阅人无数的好手?但今晚,就这麽一个女人,
却勾起了他们内心深处最最澎湃的欲望!

  就连几乎可以用清心寡欲来形容的阎清墨,都看痴了眼。

  更别提那个被她吻住的男人了。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放大的绝美小脸,清豔的眉,纯净的眼,秀挺的鼻,以及
──吻著自己的唇,她的肌肤好细好白,无瑕到看不见一个毛细孔,从她身上散
发出的香气盈满了他的胸腔,他几乎忍不住要就地把她摁到了!

  见收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娼很快便潇洒的脱身而出,左手纤细如玉的食指
轻轻在自己唇上一点,来回摩挲著,再好整以暇地问:「现在还能看得出来我的
悲伤麽?」最讨厌这种自以为能看透别人内心的人了,一个乱已经够让她烦心,
哪容得下再来一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

  男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面具下的脸竟破天荒地逸出一抹粉红!

  上帝,他是谁?!他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老板,是多少女人梦寐
以求的俊美情人,向来只有他把女人挑逗的娇喘连连的份,哪有女人能把他撩拨
成这样,凭的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吻?!

  老天,他的身体已经紧绷到极限,恨不得现在就能把她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那抚著粉唇的细白手指都让他想要含住,细细品尝,幻想这双凝脂玉手激情
时在自己背上划下抓痕,修长美丽的玉腿环住自己的腰,随著自己的冲刺,一起
到达天堂

  他要她,现在,立刻,马上!

          二十一、尽情的沈沦疯狂欢爱吧

  黑眸中难耐的欲火几乎能把现场烧出两个大洞来,男人炽热的眼神紧紧地盯
著娼,薄唇微抿,似乎是快要控制不住了。

  娼巧笑倩兮地转回身子,重新落座,单手优雅地挑起高脚杯,摇晃著里面血
红的液体,妖娆的眼神漫不经心地瞥过去:「怎麽不说话呢?我还想著我的悲伤
呢。」最不喜欢这种自以为能看透人心的家夥,最不喜欢,一点儿都不喜欢。

  一旁的阎清墨倒是先回了神:「娼小姐──」

  话音未落便已被她打断,娼倾近他,粉唇一勾,扬起魅惑人心的笑:「叫小
姐不觉得有些生疏麽?直接叫我娼,嗯?」吐气如兰的气息喷洒在他耳畔,俊美
如玉的脸庞霎时一片嫣红。

  她好美,真的好美!细致精巧的五官,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香馥的气息??
在在不引诱著人犯罪,在在不引诱著人一亲芳泽!若非他还有些许残存的自制力,
早就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了!

  老天,清心寡欲的自己何曾有这般冲动的时候,何曾有过如此心悸的情愫啊!

  瞧见那白皙俊脸上明显的沿海一片,娼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得没心没肺却又
妩媚至极:「真是个呆子,你不会还是在室男吧?」

  阎清墨的脸更红了,谁叫娼还真的说对了?

  这下子娼笑得更开怀了,绝美的容颜显得更加灵动美丽,几乎能把人的魂儿
都给勾走。

  随著她堕落吧,随著她把灵魂出卖给撒旦吧,随著她一起毁灭,一起死亡,
一起溃烂腐败吧!反正这人生也就是这样儿了,生生死死爱恨情仇有什麽好玩儿
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尽情的沈沦疯狂欢爱吧!

  就在那如狐狸精般豔丽娇媚的笑容之下,人们忘记了要做什麽,也忘记了自
己是谁,更忘记了爱恨嗔痴情仇贪恨,他们开始尽情的舞蹈,拥抱,撕扯彼此的
衣物,回到最初来到这世上的模样,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男人与女人,疯
狂的拥吻,爱抚,深入彼此的身体,场面无比凌乱淫靡。

  抬眼瞄了一下被吓得目瞪口呆的阎清墨,娼低低的笑起来,「真有意思,不
是吗?」这句话是对酒保先生说的。

  现场为三没有发狂的,就只有他们三人了。

  男人有些怔然,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深邃难懂的眸子以一种奇异的眼光盯
著娼:「这是怎麽一回事?」他不认为这是催眠,一下子催眠蓝血在场不下数百
人?怎麽可能!可如果不是催眠,又有什麽理由能解释这一番景象?

  鼠蹊部依旧躁动不安,叫嚣著想要解放,但在疑惑没有得到解答前,他能忍
住的吧?!他想。

  「别管怎麽一回事,你不觉得这样子很有意思吗?」娼才不管他问了什麽,
这世上只有她想说不说,谁都没有问她的资格与权力。

  阎清墨倏地抓住她纤细的双手,透明的高脚杯里酒红色液体猛地溅了出些许,
倾洒在大理石吧台上,血红的颜色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妖异无比。

  「娼──」他结结巴巴,不知该说些什麽,睿智的大脑告诉他这一切绝对和
面前这个美得不可思议的女人有关,可感情上他又不想相信真的是因为她才会出
现如此淫靡不堪,下流无比的场面。

  ***********************************

             二十二、狐媚之术

  娼笑著挣开他的手,对著他笑:「怎麽样,好不好玩?你还是在室男呢,要
好好学习一下大家的经验哝!」扳过那张吓得苍白的俊脸,「嘛,看看那边,靠
近舞池栏杆的那对,是不是很狂野很激烈?有没有试一试的冲动?」现场这麽多
人,男人也有女人也有,任君挑选呀。

  只瞄了一眼,阎清墨便羞赧难当的别过头。「我们什麽时候走?」

  「走?」娼像是很惊讶的样子,「这麽好玩儿的地方,为什麽要走?」倏地,
绝美小脸凑近他,近的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难不成──你要破功了?」

  破、破功?!阎清墨呛了一下,俊脸红得如同煮熟了的虾子。

  纤细如玉的手指在吧台上慢慢地画著圈圈,那般温柔缠绵,如同在爱抚著男
人的胸膛般煽情厮磨,令阎清墨口干舌燥,瞬间忘记了今夕是何年。

  另一只古铜色的大手伸过来,包覆住画著圈圈的不安分柔荑,黑眸深沈: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任由小手沦陷,娼只是似笑非笑地偏过头看他:「这可不是催眠。」

  她居然知道他在想什麽!

  「你没有听过狐媚之术这四个字麽?」小手在大掌里调皮地勾拉扯划,弄得
人心痒痒的,「只要内心有贪欲的人,都躲不过。」当然,他们也不会是例外,
只不过是她没有将他们也一同纳入媚惑的范畴罢了。

  妲己惑商,褒姒倾周,凭的不都是这个麽?只不过比起她们来她要高明得多
了,只要她想,这世界上就没有她诱惑不了的人。

  她就是要看这世上人人爱恨嗔痴,得而不惜,舍而不能,失而不复。

  只有她自己堕落算什麽意思,没有人陪著怎麽能行呢?大家还是都陪著她下
地狱为好,所有人,在一起,该是多麽的欢乐。

  粉色的唇瓣勾起充满妖媚引诱的笑,娼扯住酒保先生胸前的领结,将他扯近
自己,娇豔欲滴的容颜有如玫瑰般瞬间开放在他面前,滑嫩的丁香小舌在性感有
型的薄唇上一触即过,存心要他心痒难耐。

  漂亮的唇吐出耳语般的美好天籁,甜美得不可思议:「怎麽也不能让这良辰
美景虚设,对不对?」

  黑眸更沈了:「你在邀请我吗?」

  邀请?

  娼含笑著微微推开他,对著他竖起一根纤白玉指:「当然不是,这是通知,
而非邀请。」今晚,她注定需要一个不一样的男人来慰藉她内心深处最深沈的那
一抹嗜血欲望。

  男人一瞟旁边的阎清墨,他一直呆呆地坐著,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听见他们
在说些什麽。

  娼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藕臂揽住他的颈,在他耳畔吐露自己的芳香:
「难不成你喜欢三人行?如果是的话,我也不介意。」多人行都玩过了,何惧三
人行,不过──面前这男人可不一定呀。

  利眼一眯,瞬间将她打横扛过吧台,抱到怀里,「我从不和别人一起享用同
一个女人。」

  娼笑得怡然自得,黑白分明的大眼天真纯洁得像个不解世事的少女,偏偏眉
眼处又散发著妖孽般浪荡绝美的妖娆风情,著实吊足了人的胃口,霍地,她贴近
他,「你还忍得住麽?」

  瞧那已经鼓胀得不像话的男性象征,她可不信这男人还有时间陪她胡侃。

  果不其然,男人抱著她的力道瞬间加大,几乎是想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去。

            二十三、一夜贪欢(上)

  偌大的舞池内人人相拥交欢,春光无限,而唯一清醒著的两人早已吻得难分
难舍,口舌相濡间,充满了欲望的喘息。

  几乎是用尽了毕生最大的自制力,男人强迫自己离开那柔软香馥的粉唇,黑
眸一瞥坐在吧台前神情呆滞的男人:「他是你的男人?」

  娼笑了:「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是的话,很好;是的话──」他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下,「从这一刻起,
你最好把他给我忘得一干二净,在我的怀里,不准想其他男人!」他要的,绝不
是一夜的露水姻缘,被他看上了,她就再也别想逃!

  闻言,娼忍不住浅浅笑出声来,最後笑不可仰地将美丽的小脸埋进男人散发
著绝对雄性气息的胸膛,好半晌才带著笑声道:「甭管他是不是,这是我的事,
还用不著你来管。」见他黑眸一眯,粉唇柔柔地贴了上去,「现在我就在你怀里
不是麽?还去计较那麽多干吗?」男人,都是一样的生物,天生对占地盘标榜所
有物这类事情很热衷。可惜,她是娼,不是任由他们捏扁搓圆的泥偶,想霸占她,
不如把自己先送给她,那样子或许还会勾起她些微的兴趣来呢!

  因她的挑逗,男人眸底的欲火烧得更甚,那铺天盖地的火焰,仿佛能吞没整
个世界。当粉嫩的舌尖来到薄唇上时,他立马揪住,反客为主的吸吮逗弄。

  彼此之间唇齿纠缠,香甜的津涎不知被他吞了多少,还依旧意犹未尽的吮著
那柔软细腻的唇瓣,灵活的舌头舔过贝壳一般的皓齿,与她交缠到最疯狂淫乱的
姿态。

  娼轻轻地喘息著,细微又无比的诱人,能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欲望:「你确定
咱们要在这儿同他们一起上演活春宫麽?」她是不怎麽介意啦,但是他也能不介
意麽?

  早已钻进风衣底下的大手猛地僵了一下,随即低咒一声:「该死!」

  然後抱著她以超光速飞奔离开这淫靡的场景。

  趴在男人肩头,娼对著还在无意识状态中的阎清墨抛了个飞吻,娇媚一笑:
「咱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她倒要看看,这种清心寡欲道貌岸然的家夥,究竟会
不会被她迷惑,一起堕落?

  呵呵,早晚都有时间的,不急,一点儿都不急,眼下,果然还是灭「火」最
最重要啊!

  穿过几条走廊,男人在打开门并用力一踹锁上之後,便异常猴急地将她炮响
柔软大床,修长有力的身子随之倾轧过来,将她牢牢困在以自己胸膛为墙的囹圄
里,双手开始撕扯她的衣物,奈何越急便越解不开,恼得他直接用暴力扯开她的
衬衫,俊脸瞬间埋进那雪白香滑的酥胸,尽情的啃啮吸吮撕咬。

  娼显得异常乖巧柔顺,破碎的衣物挂在玲珑有致的娇躯上,更显得她肤白胜
雪,肌若凝脂,若隐若现间将女性独有的柔媚挥洒的淋漓尽致。

  乌黑的发披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房间里的灯显得昏黄朦胧,这个美得让上天
都嫉妒的女人,就这麽安静地躺在一个男人身下,任由他对自己做出世间最最亲
密的动作,红唇微启,吐露出天籁般的娇吟,风流的桃花眼却闪过一丝轻嘲与好
笑。

            二十四、一夜贪欢(中)

  火热的唇,沿著雪白的胸线缓缓爬上美如白玉的颈项,然後来到鲜豔欲滴的
红唇,轻轻含住,吸吮咬弄,誓要把她一同拖进欲望的漩涡。

  娼浅浅地笑著,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上的探索游走,四周像是点了火炉一般的
燥热难当。这男人必定是身经百战,技术才如此出神入化了,若非是她,如果换
了其他女人,怕是早就跪倒在他身上乞求怜惜占有了。

  可惜呀他反诱惑的人,是她呀!

  褪去风衣,身上只剩下残破衬衫的娼,巧笑倩兮之间更显得妖媚娇豔,风情
万种。她伸手揽住男人的脖子,却并不投入自己,清澈的眸子干净如昔,似乎丝
毫不受情欲困扰。

  男人抬眼看她,却被她眉眼之间的妖娆媚态勾去了魂儿。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
兮。

  不知怎麽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这麽几句话来,天晓得他已经有多少年没
再翻过国文课本了!

  这女人美得不像个真人。

  娼收回一只手,沿著面具边缘浅浅划著线条:「不给我看看面具下的脸生得
什麽模样?」唇似樱颗绽,瞬间让男人迷醉了眼眸。

  低沈的笑声自男人口中发出,震动了结实的胸膛:「想看的话,先告诉我你
叫什麽名字。」

  闻言,她笑得更为狂肆:「你想知道?」

  著迷地凝视著那绝美清灵的五官,男人痴痴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也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故作恍然大悟状,「说起来还是我
赚了哩,好歹你还得把面具拿下来给我看看呐。」

  多聪明的小女人呐!

  男人在心里暗暗感慨,如果是在平日里第一次与她遇见,如果两人都素昧平
生,如果现下这种暧昧的情景是假的,那麽他一定会被她无辜天真的表情给骗过
去!

  瞧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眨的多麽诚恳,粉嫩的小嘴儿还微微噘著,满脸尽是无
辜到了极点的表情,谁能想到她的骨子里又是怎样的妩媚风情?

  就这麽一句话,他要是不摘下面具,不告诉她他的名字,反倒是他理亏了!

  低下头,在那诱人的粉唇上狠啾了一口:「你来帮我摘。」

  纤细如葱的手指,先是沿著面具勾勒他的轮廓,然後才慢慢地,一寸一寸拉
开那精致镶著羽毛的面具,直到面具後俊美无双的面孔完全显露出来。

  斜飞的眉,狭长的眼,挺直的鼻,削薄的唇,以及刚毅有型的下巴,娼面前
的,是一个充满了男人味的男人。不是说他粗犷,相反地,他长得异常俊俏,五
官甚至可以用精致无暇来形容,但是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却透出一种只有顶
天立地的男子汉才有的磅礴胸襟与大气情怀,在在都在向你证明:他是个真正的
男人!

  哎,这阵子她和美男子都特别有缘呢!

  娼忍不住笑了,对这张俊脸显然很是满意,一样都是发泄,一样都是做爱,
对象若是有张赏心悦目的脸,那自然是锦上添花了,她看上的,是这个男人强健
的体魄以及充满野性的气质,面孔长得如何倒不是那麽重要,只是没想到,又是
美男一枚呵。

            二十五、一夜贪欢(下)

  见她笑得眉目染情,愈发显得娇媚动人,男人也低低的随著她笑出声:「那
你呢?和你一同来的男人叫你娼,你就叫这个麽?」

  灵巧的小手自白衬衫下摆钻进去,暗示意味极浓的抚摸著他的胸膛,美丽的
容颜上却是一片淡漠:「是呀。」

  一把攥住那只不安分的小爪子,男人低下头,彼此之间只剩下不到一公分的
距离,显得无比亲密,可他的声音却那般充满独占欲:「记住我的名字,裘战。」
他一字一句的说,生怕她听不清楚似的。

  也不急著把被困的小手抽出来,娼扬起意味深长的笑,粉唇倾前,吻住性感
薄唇:「有这些时间说些无聊事,倒不如陪我尽情欢爱一夜。」啧,霸气的名字,
霸气的男人,哎,还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哩。

  呃,她喜欢什麽样的类型呢话说还真是想不到啊

  看著身下人儿魂归天外的表情,裘战真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狠狠地把她给
吻醒?他就这麽没有吸引力,仅仅几秒锺的功夫,她就能神游太虚去了?

  薄唇开始刻意加大了温柔,在她雪白如凝脂的肌肤上游走,最後啃啮住她胸
前的一朵嫣红,细细舔弄吸吮,极尽挑逗引诱之能事。

  娼很快就回过了神,她只是略略想了些东西,又不是傻了,这男人在她身上
撩起这样的燎原大火她要是没反应那才有鬼咧!很快地,她便反客为主了。

  美好的修长手指,从裘战的头顶,缓缓往下,穿梭於他乌黑的发间,温柔又
多情,充满爱抚的意味,居然比起做爱还要令人心醉神迷。

  娼依旧是没心没肺的笑,清澈的眸子里闪著耀目的光彩,此时此刻,她浑身
上下都充满了情欲的韵味,诱惑著每一个雄性生物为她痴迷,为她疯狂,为她沈
沦。先前被他抓住的一只小手早已恢复了自由,在布料上好的衬衫内轻轻抚摸著
一块块结实有力又丝毫不显夸张突兀的肌肉,来来回回地画著圆圈儿,却硬是避
开那盛开在古铜色胸膛上的两朵茱萸,引来裘战喉间不耐以及不满的一声呻吟。

  不耐她的引诱,不满她点到为止的挑逗。

  娼好整以暇地笑,带著邪气与恶劣地猛地掐了一下他胸前的某一敏感点。

  「呃!」裘战忍不住低呼出声,随即感到懊恼万分,他居然这麽容易就被她
给玩弄於股掌之中了,而自己甚至连她那美丽的身子都还没有完全瞧见!

  随後见身下绝美的妖精居然一脸的坏相,水眸里居然还闪著恶作剧得逞的得
意光芒,不禁好气又好笑,只得低下头来将她狠狠地吻住。

  原本便是晶莹剔透的冰肌玉肤,在灯光下更是显得犹如美玉一般,裘战几乎
看痴了。

  他玩过不知多少女人,本就是万花丛中过的风流老手,什麽样的美人儿没见
过?环肥燕瘦国色天香,哪一种最後不都是拜倒在他脚下匍匐著乞求他的爱怜?
唯有面前的这个女人,美得不可思议,也神秘的不可思议,叫他不想放她走!

  娼可不爱看他那一脸痴迷相,这种表情,她见过的不知凡几,早就看腻了。
还是做爱做的事比较得她欢心,伸手将看傻的裘战给拉进,粉唇微勾:「你是预
备这样一直看到天明麽?」

  回答她的是裘战热烈而又温柔的吻,火一般的滚烫。

  在他意乱情迷之际,她在他耳畔轻轻地道:「我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想要同我在一起,就要永远的堕落下去。」你,准备好了麽?

  也许,他并没有听见,而娼,也并不在意他究竟有没有听见。

  她是谁?她是娼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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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蒅星宸 金币 +60 转帖分享,红包献上! 2016-7-1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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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不堪的记忆永远抹不去

  「玩了一夜,娼儿终於舍得回来了?」

  淡雅清冷的嗓音,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显得更加不近人情,乱优雅地斜倚在
床头,黑眸微眯,一眨不眨地盯著刚刚踏进一只脚的娼。

  乍见自己房内多出了一个男人,娼早已见怪不怪,她只是随手将身上的风衣
抛到垃圾桶内,余下竟是一丝不挂!

  随手取了一件晨缕往身上披,她亦见招拆招地坐到沙发上,单手端起一杯血
红,轻啜一口,虽说是黎明时分,但屋内的窗帘依旧拉得紧紧地,只在边缘处露
出些许缝隙,而一丝丝光亮也就从那里透了进来。薄薄的光打在她身上,将原本
便美得不可思议的身子衬托的更加娇媚动人。

  即使明知她有自保的能力,在看到她只著一件风衣就敢大摇大摆在街上走的
乱,还是沈淀了乌漆漆的眸子,略显不悦之色:「去哪里了?」

  举止优雅的将杯子放下,娼往後倚进沙发里,似笑非笑:「不要问我话。」

  说罢,她懒洋洋地转了转美眸:「再说了,你是以什麽身份这麽问我?即使
是主人,也不能阻止猫咪自己觅食玩乐吧?」更何况,她可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
主儿。

  「哼。」冷冷地哼了一声,乱自床头坐起,走近她,修长好看的手指优雅无
比地撩开她本就系的松垮的晨缕,俊目在看到雪白肌肤上一片嫣红後,霎时露出
漫天嗜血杀气:「说,昨晚做什麽去了?」

  娼伸出右手,慢条斯理地拍开他流连在自己身上的大掌,有些倦意:「还能
做什麽?我说过了,不要问我话。」

  漆黑的眸子显得更加幽深冷漠:「娼儿,是我们宠坏了你,给了你太多自由
了,是麽?」所以才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大喇喇的做出这等类似於背叛他们的
事。

  「要做什麽便去做,要要什麽便去拿,这不是之前乱给我的承诺麽?」粉唇
微扬,丝毫不惧他的愠怒,倒是觉得这样的他蛮有意思的,不似平日的模样,於
是也就懒洋洋地继续捋虎须,「还是说,乱忘记了,娼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又
是拜谁所赐?」调教出一个荡妇却又要求她做贞洁烈女,呵,他是傻了不成?

  听了她的话,那深沈的眸子眯得更深了。「你这是在怪我?」

  「怎麽会呢?」哎,这样绕著弯子说话著实累人,「娼只是说出一个事实呀,
难道乱忘记了?谁许我的放荡不堪,恣意妄为?」

  他再度沈默,大手又在她周身游走,将那刺目的吻痕一一抹去,却知道自己
再怎麽抹,也抹不掉她心里那些不堪的记忆。

  这不也是他们放手让她去玩儿的原因麽?

  知道自己成功了,娼笑得开心不已,眉眼处尽是万般风情妖娆,桃花眼滴溜
溜一转,便足以勾走男人的魂魄,乱再怎麽能看透人心又如何?还不是栽在她的
美人窝里?苦肉计什麽的,只要对她有益处,用一次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何乐
而不为?

  这种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招数,不是他们一直以来深切教导著的吗?

  这世上,只要她想,谁能逃得脱,摆得掉,离得开?

           二十七、谁能逃得脱她的诱惑

  过程究竟怎麽样谁在乎,她要的只是结果。

  至於这中间要牺牲谁,害了谁,都不在她的考量之中。

  缓缓抚上那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庞,娼轻轻地吻他一下:「好啦,别气啦,
我现在不是在你怀里麽?」

  又是一声冷哼,乱任由她的小嘴在自己脸上胡乱的亲,心中万般享受,面上
却仍是一派冷凝淡漠:「人是在怀里了,心却不知早飞哪儿去了。」

  「呵呵。」闻言,她娇笑不已,小手早已不安分地探入他胸膛,「啊,乱想
要了吗?」

  纤细姣美的身子早已被他抱到怀里,此刻,俏臀下的男性正火热著,张牙舞
爪地预告著要吃掉她。

  抓住她挑逗自己的柔嫩小手,冷著声问:「对其他男人,也是这般模样吗?」

  将绝美小脸埋进他结实泛著男性气息的怀里,娼忍俊不禁:「男人还不都是
一样,表面再怎麽清淡如水,心底也是肉欲横流?」所以,面对什麽样的男人用
什麽样的面貌,身为个中好手的她,又岂能不理解?

  多麽委婉的回答!

  他早知道,在她心底,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有些人圣人做久
了,就上了瘾了,觉著自己真是圣人了,连自己都骗了过去,却还是招架不住她
的诱惑。这不是早就横在眼前的事实麽?当初为了测试她魅惑人心的程度,什麽
样的人没有用过?

  可惜的是,没有一个能逃得过那双风流妖媚的桃花眼。

  就连他,也是如此。

  魅惑人者却反被魅惑,狩猎者却反被狩猎,这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趋势。

  他脸上还是平日里清冷的表情,可眼睛却隐藏了太多太多,这些,娼尽收眼
底。回想起昨夜陪了自己一夜的那个男人,在占有她时是多麽的霸道野性,她就
想笑,几乎可以预见他醒过来後发现自己已经消失的模样了,必定是暴跳如雷,
好玩得紧,哎,可惜,她看不著了。

  啊,还有那个鸡婆的阎清墨,虽然对他下了暗示让他回家,不过──以那人
路痴的可以的特点来看,能不能回到家还真是个问题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为什麽只有乱一个人来找她算帐,另一个呢?那男人风流的程度可不
下於她,可独占的程度也和他风流的程度形成正比,这次没出现,倒真是出乎人
的意料。

  不会是在暗地里搞什麽勾当吧?嘛,也好,见招拆招也就是了,只要不妨碍
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身为宠物的自己,总是要给主人留一点面子
的不是麽。

  一只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精致的下巴:「想什麽呢?」

  「说过了,不要问我话。」任由粗糙的指腹在自己嫩滑的下巴上摩挲著,娼
偏了偏头,问道:「孽呢?」

  「想他了?」他的神色看不出有什麽波动,不喜不怒。

  「是啊,想他了哩。」再淡定呀,她坏心地想,果不其然看到平静如水的眼
底猛地吹起一湖波纹,「乱要告诉我他在哪里麽?」

  *********************************

             二十八、心照不宣

  敏锐的看到她美目里的恶劣,乱不怒反笑,原本淡漠的表情瞬间变得邪肆起
来:「娼儿真是越来越顽皮了,宠物表现的不好,定是主人教得不好,看样子,
我是该好好反省了。」

  正说间,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陡地插了进来,将在他怀里的美丽佳人掠到自
己的羽翼下,薄唇一扬,如出一辙的邪气:「娼儿想我是天经地义,我倒是觉得
你教的不错,还不到反省的地步。」在他不在的期间。

  故意表现出一脸喜悦:「呀,孽回来了!」纤细的小手揽上来人的颈项,娇
颜如花瞬间绽放,亮开了一室昏暗。

  「是呀,回来了。」在她雪额上轻印一吻,「昨晚玩儿的愉快麽?」

  皱皱鼻子:「还可以。」

  俊容依旧邪气:「今晚,有空没有?」

  一旁慵懒地卧在沙发上的乱开口了:「自然是没有时间,晚上她要陪我。」

  自动忽略了乱的娼,小手揪住孽的衣领,美目一闪:「不会是什麽坏事吧?」

  「怎麽会。」他低笑,为她的可爱模样倾倒不已,薄唇硬是在她粉颊啾了数
口才言归正传:「不去可是会後悔的哟。」

  装模作样,哼。

  神色一变,原本略带娇蛮的小脸霎时柔婉一片,她向来知道怎麽对付他,也
知道他对自己的娇柔最为招架不住,尽管明知她的本事,却还是没有一次逃得过
她的诱惑,「孽」小嘴逮住薄唇轻啾一下,细碎如羽毛般的吻雨点般洒在他的俊
脸上,两只柔嫩葱白的小手捧住他有型的下巴,额贴额,吐气如兰:「告诉我,
要我去做什麽,嗯?」

  他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起来。

  旁观已久的乱,微微扬唇,却还是感到了彼此之间强烈的吸引力,看著她挑
逗勾引著别人,心里除了酸涩之外,竟也经不得她的诱惑!那纤细的手指,竟好
似也在抚著自己的肌肤一般,带来灼热的熨烫与情欲。

  不满足於她意思一下的浅吻,孽很快便抓住她,狠狠地吻了个天翻地覆,直
到快要擦枪走火之际才险险和她分开,身下已经是肿胀的疼痛,「你个妖孽!」

  娼回以一记嫣然巧笑,换得他又一深吻。

  等到好不容易放开了,却又被之前早已欲火焚身的乱给抓了过去,这次她的
速度比较快,在漂亮薄唇贴上自己之前便封住了他,然後任由不满的灵舌转而攻
击自己柔嫩的掌心。大眼瞟向已是一脸邪佞的孽,「你还没说呢。」

  「这就说。」他低低一笑,「娼儿可记得咱们在这世上除了黑猫以外还有其
他的财产?」

  秀眉一挑,「金融财团?」这麽俗辣又嚣张的名字,果真只有对面坐著的这
家夥想的出来。

  「正是。」孽站起身,移到乱身边坐下,只因这是与她最靠近的位置,「那
娼儿对『聂氏』,想必也不陌生?」

  娇媚一笑,她懒洋洋地瞟他:「那还用说?」

  状似无奈的摊开手,孽对著她笑出一口白牙,「那今晚娼儿不就有空了?」

  她是何等的冰雪聪明,岂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一直舔弄著她雪白掌心的乱并没有漏听二人的交谈,闻言,他抬起头,抓著
她的小手在掌心把玩,漫不经心地道:「娼儿应该知道,自己是谁的东西吧?」
他可以容忍她身体上的偶尔放纵,但前提是──她必须把自己的心给守得紧紧地!
不给他可以,不给孽也行,但绝对不允许随随便便就交给其他男人,即使是「她」
以前的「爱人」也不可以!

  娼娇媚一笑,嫣然倒入他怀中:「那是当然。」

  三人相视而笑,彼此想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此刻,终於就某一件事达成
了一定的共识,心照不宣。

          二十九、只有鲜血才能让她平静

  加长型的豪华林肯,在富丽堂皇的别墅前停住。

  戴著白手套的司机刚刚踩下刹车,便有机灵的们僮过来拉开後车门,做出恭
敬的邀请手势,头垂得低低的,以一种极为卑微的态度站立在那里。

  孽最先跨出去,随後拉了身後的佳人一把,并握住她的小手不放,薄唇一勾,
硬是不顾周围是否有人,就先狠狠地亲了一口。

  随手接过侍者呈上来的水晶面具,他微微一笑,「来,我给你戴上。」

  挑了挑秀眉,娼漫不经心地环视了一下四周,一眼望不到边的林荫道,大门
敞开,周围却布满了保全人员,看样子今晚的拍卖会,果真是珍宝无数呀,否则
主办方又怎麽会下这样大的手笔来布置场地,又发了那麽多帖子请人呢?

  乖巧地站著,任由男人修长的手指划过自己颊畔,在给自己戴上面具的同时
也不著痕迹地吃了记豆腐,美目在水晶面具的映衬下更是显得清澈如水,明亮如
星,较之面具上层层叠叠细密的水晶,她的眼睛更是美得不像话了。

  低沈的笑声从面前的胸膛里传出来,头顶上飘来孽毫无保留的赞美:「我就
知道,这水晶面具绝对遮掩不了娼儿的美貌。」比起那些戴上面具就被水晶抢走
光芒芳华的女人,他的娼儿仍旧是美得倾世无双!在别的女人那里,水晶面具是
主,而在娼儿的脸上,再美再亮的水晶也比不过她一个眼波横流,媚色撩人!

  即使被遮住了三分之二的小脸,那仅露出的一小部分容颜,也足以令人惊豔
叫绝。今晚的娼,宛如天堂里不染尘埃的天使,一袭雪白长纱,由上至下将她曼
妙的身躯柔柔缠住,颀长的袖子遮住了半只小手,只有微微一露的香肩,才能让
人得以窥视一眼那欺霜赛雪的细白肌肤。只是这麽看著她,都让人有一种幻觉,
仿佛她身後的不是丝带,而是一对雪白巨大的纯洁羽翼!

  当然,是恶魔还是天使,只有裹在里面的那个人儿自己知道了。

  与肌肤几乎同色的粉唇微微扬起,对著前面一个痴痴盯著自己的保全人员嫣
然一笑,霎时间宛若春花绽放,万紫千红亦难抵敌的妩媚柔情,见对方腿软不支
倒地後,小手瞬间捂住粉唇,「咯咯」笑出声。

  不用回头都知道发生了什麽事的孽,不由地好气又好笑地吻了她一下,明知
她只是在恶作剧,也掩不住心里的细微嫉妒,只能靠吻来宣誓一下主权。

  雪嫩的小手捶著他结实的胸膛,娼不悦地瞟了他一眼,可在他看来却是无比
诱人的娇嗔,於是忍不住又亲了一下,引来佳人白眼连连。

  「我说。」用力推开又想黏上来的俊脸,娼扁扁嘴,「好歹现在我是您的妹
妹,收敛点儿不行麽?」他是有多不怕穿帮?虽然这个身份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但好歹现在也是大庭广众之下,她虽然不在乎被人瞧见,可现在却是真的没心情
同他亲热。

  她的心里,充满了嗜血的欲望,以往这个时候,她都会到一些战乱的国家去,
用杀戮来宣泄,可今儿个,马上就要见到那个引起她心底绝对的杀人欲望的人了,
比起情欲,还是鲜血更能使她平静。

             三十、狩猎的开始

  粉唇扬起纯美的弧度,旁人只看到如同百合般的甜美娇丽,谁知道在这面具
下所有的细胞都在渴望著血红的世界?

  那是面对敌人时最最令人振奋的激动兴奋呀,全身的血液似乎都燃烧起来了,
体内嗜血的兽正咆哮著,挣扎著要冲破栅栏,将所有人的喉咙咬断,畅饮鲜血!

  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整整十年呀,她等了整整十年呀!

  日子过得百无聊赖,每天都无聊又乏味,不就是等著这一天的到来麽?终於
找到能娱乐自己的乐子了,有事情可以做了,终於可以不用再这麽无聊下去了想
到此,她的笑愈发的甜美深刻,看得某人心底燃起熊熊妒火。

  「哼。」一声招牌性冷哼,孽大手一拥,将她本就纤柔的腰肢往自己怀里嵌
的更紧,声音充满威胁性地低沈危险,「娼儿,记住,你是属於谁的东西。」

  她掩唇娇笑,「那当然,这话你们可不是第一次说了,我当然记得。」

  闻言,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他还是勉勉强强地放过她,修长的手指勾起另一
片做工精致的白金面具递到她面前:「为我戴上。」

  乖乖地拿起那片价值不菲面具给他戴上,看著俊美无俦的容颜缓缓地被覆盖
起来,粉唇仍是漾著甜美的笑。

  她这般清新空灵的模样,是他从未染指过的,与她的媚惑妖娆一般,同样的
令人著迷。这个善变的女人呵

  揽著她的纤腰,眼底仍是遮不住的爱怜疼宠:「走。」

  她对著他点点头,俏皮地行了一个宫廷礼,优雅又高贵的模样,把他的心挠
得痒痒的,简直想要就地把她扑倒了。

  一路上穿过回廊,绕过花园,不知有多少侍者或是保全人员对他们行礼,身
後跟著自己带来的黑衣暗侍,原本这场拍卖会是不准买家带人进来的,不过那只
针对一般人,他们这些特权人士,除外。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权势金钱在谁手里谁就是霸主,谁就有资格角逐问鼎;
反之亦然,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亘古如此,从未改变。而他们所拥有的,
足以令世人看花了眼。就是有本事站在世界的顶端俯瞰世间,不服?可以;不满?
也行,只要你有本事,随时奉陪。但如果只是些不入流的老鼠之类的生物,还是
不要出来献丑的好,黑暗里的低级生物永远只适合生活在阴沟里。

  何为黑暗?

  光明的主宰,有光一定有暗,有暗却不一定有光。神既然认为光是好的,将
光暗分开,那也就不能阻止暗去做那些所谓「伤天害理」的事。毕竟,暗是坏的,
不是麽?

  带著浅浅的笑,二人踏进会场,拍卖还没有开始,但人已经挤满了大厅,衣
香鬓影的俊男美女们各据一方,或谈笑风生,或花枝乱颤,热闹非凡。水晶灯在
夜晚亮的更是晃花人眼,中央的贵宾位只有五个,台上已经铺好了上好的红地毯,
就等著拍卖开始了。而在这拍卖开始之前,来一小段浪漫的邂逅也不是不可以,
瞧,已经有人在阴暗处开始苟合了呢。

  娼依旧粉颜带笑,精致的下巴与微露的香肩俨然一色,美不胜收。

  狩猎,就要开始了哩。

  ***********************************

        三十一、他们是上流社会出了名的恩爱夫妻

  从他们踏进大厅的一刹那,整个空间就像瞬间石化了一样,谈笑声不见了,
端盘子的侍者也不走动了,甚至连暗地里苟合的男女都停止了交媾的动作,看得
娼不禁捂唇娇笑。

  银铃般娇软清脆的笑声,一瞬间便飘满了整个大厅,如天籁般令人心动不已。

  这就是媚惑的最高境界,只要存在,就能勾走人心,甚至用不著出现。即使
消失不见了,也不会随风而逝,它会永远存活在人们的记忆里,成为最最闪亮的
一抹。

  在场的人们都戴著面具,但谁也比不上这对男女的独特风采!

  戴著同样的白金面具又如何,那男人只要一勾唇,就能迷倒在场的所有女性
了;戴著相似的水晶面具又如何?水晶再怎麽清澈透明也比不上那女人纯净的宛
如星辰的眸子!即使看不见脸,也能猜测的到面具下的两张容颜该是何等的倾国
倾城,风情万种!

  真正的美人,是不需要露出面孔的,她(他)只消往那儿一站,你便知她
(他)的风华绝代,天香国色。

  趁著众人还没有回过神,先一步从惊豔震撼中恢复理智的主办方连忙弓腰哈
手的蹭了过去:「是暗、暗总裁吗?!我是这次拍卖会的负责人,敝姓李,木子
李──」

  被他谦卑的态度吓到的人们在先前的惊豔後再次震撼住,能举办这样庞大的
拍卖会的又岂是一般人物,这李先生可是商业圈出了名的难攀高枝,只见过别人
对他点头哈腰,何曾见过他对别人摇尾乞怜?这让以拿到他邀请函为荣的企业家
们情何以堪?!

  等、等等!

  他叫那男人──暗总裁,难道是神秘企业金融财团传说中的其中一位总裁?!

  就在众人无尽YY中,孽已经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李先生的话:「拍卖什麽时
候开始?」

  「呵呵~ ~ 」即使这样也依旧笑不拢嘴的李先生,搓著手,弯著几乎九十度
的腰不断致歉,(纵然明知是孽他们来得迟了)「抱歉抱歉,真的很不好意思,
就等暗总裁光临了,拍卖这就开始,这就开始!」

  有人不禁暗地里射来鄙视的眼神,怪不得先前没有一丝愧疚表情的宣布拍卖
延迟,原来就是为了等大鱼上门!

  与此同时,楼梯口传来轻轻的高跟鞋声,轻柔地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所有
人的目光有志一同地向上瞟去,惊见另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贵宾室的门早就打开了,也不知这对夫妻站在那儿多久了。大家的注意力都
被门口的人儿吸去,反而没有留心楼上。

  唯一的几名贵宾都到齐了,这拍卖,总算是可以开始了。

  即使戴著面具,人们依然知道这对夫妻是谁,他们便是聂氏集团的总裁以及
总裁夫人,聂斐然,乔亦翩。上流社会中出了名的恩爱夫妻,豪门中的豪门绝配!

  此时,他们正一眨不眨地注视著门口绝不逊色於他们的一对璧人。

  整个大厅再度鸦雀无声,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面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在这般压抑的环境中,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惹恼了
传说中的神秘人物或是一直万众瞩目的豪门夫妻,到时候的後果,不论哪一个他
们都承担不起。

  就连一向舌灿莲花,长袖善舞的李先生,面对这般棘手的情况,也噤了言。

  主办方都住了口,更何况是其他人?

  **********************************

           三十二、她是金融财团的公主

  打破这死一般寂静的是天籁般柔软娇糯的甜美嗓音,先前只听到她的笑,就
几乎酥了骨头浑身瘫软的人们,在听到这优雅又空灵的声音後,更是忍不住地心
痒腿软。

  「哥哥,我们还不进去吗?」偏著头,看向揽住自己腰肢眼底却是一片风暴
的男人,靠近他耳畔,柔声安抚,顺便警告,「放心,我没那麽脆弱,而且──
我的事,你不准插手哦。」

  因她的劝慰刚刚放松的男人因为後面一句话瞬间又膨胀了起来,俊目一眯,
瞪她。

  她可不怕他,水眸一转,对著面前杵著的李先生微微一笑,「可以让一下吗,
伯伯?」

  那倾城一笑,真真是!紫嫣红开遍也难寻觅的净雅风情,整个大厅似乎都亮
了起来,心底的阴暗瞬间如被春风拂过,光芒满腔。

  「是、是」呆呆地盯著佳人看,口水流满地还不自知,若非听到孽的一声冷
哼,怕是连今夕是何年都记不得了。

  浑浊的眼直勾勾地盯著佳人,却还是忍不住问向一旁释放强烈冷气的男人:
「暗、暗总裁这、这位是、是」咽了咽满腔口水,明知不该问却还是问出口。

  孽原本不想回答,却在接到怀中人儿一瞥後,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我的妹
妹,也是金融财团唯一的公主,琴羽家的掌上明珠。」

  金融财团的主控者原来是日本人吗?

  相信这很快便会成为上流社会炙手可热的大新闻了。一直神秘不见人的金融
财团是日本人,姓琴羽,有女绝丽,想必会震撼到许多人!

  「原来是小姐真是久仰、久仰了」痴迷地盯著佳人露在外面的一部分容颜,
引来孽杀气腾腾的一瞥,吓得他立刻收回视线,鼻观口,口观心,却还是忍不住
要偷瞄一下。

  一直站在楼上静静观看著这一幕的聂氏夫妇终於走了下来,仪态万千地过来,
不卑不亢地打著招呼:「暗总裁,久仰大名,敝姓聂,这是内人。」

  乔亦翩亦是完美的笑,温婉的依附在丈夫怀里,小鸟依人地同时也令万千女
人妒忌她的好运,能够拥有那般出色英俊的丈夫。

  孽淡淡瞟了他伸过来的手一眼,还是握了上去,却没介绍自己,只漫不经心
地道:「不敢当,聂氏虽不及金融,却也是相差无几了,聂总裁能在短短十年内
有次成就,是实在是令人佩服。」

  聂斐然勾起唇角,锐利如鹰的黑眸在白金面具下闪著精光:「希望此次能有
和金融联手的机会。」

  「那是自然。」孽回以同样淡然却摸不清深浅的弧度,两人把手言欢,同样
出色俊美犹如阿波罗,高高在上的睥睨人间,无比炫目,无比养眼,即使看不清
面具下的容颜究竟是什麽模样。

  商人果真是商人呐!娼在心里小小声感慨,这两个男人这般一说,似乎就定
下了什麽似的,又有谁知道对方心里迂回著什麽样的花花肠子?再说了,两个人
都够有钱了,再联手,打算不让其他人活了不成?

  精锐的黑眸锁住她微微噘起的粉唇,可爱娇俏的模样令人莞尔。

  而犀利不下於聂斐然的孽,又岂会看不见他暗下去的眼神?

           三十三、白雪小王子(上)

  彼此寒暄过後,自然免不了再互相谦让一下就座,越是位居高位的人就越虚
伪,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五个贵宾席坐了四个,空著的一个竟是在聂氏夫妇中间。

  人很快的便坐满了,娼瞄了瞄四周,台上的司仪在说完开场白後拍卖就已经
正式开始,可那个位子依旧空著,澄净的眸子闪过一抹慧黠,她悄悄凑近孽的耳
畔低语:「我要出去一下。」

  孽扫了她一眼,知道她绝对是要去做什麽,於是揽过她纤细的肩,轻声道:
「自己小心点。」

  「我知道。」趁著灯光打黑呈拍卖品的空档,娼轻轻在他颊边印下羽毛般的
一吻,随即便起身消失。

  削薄的唇角扬起俊朗的笑,知道她有足够的能力自保,孽收回心思,专心看
著台上的拍卖品,直到过了大约一刻锺,他敏锐的感觉到有人走动。果不其然,
灯光大亮之後,原本坐著聂斐然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一脸温婉笑容的乔
亦翩。

  修长好看的手,轻轻抚上漂亮的下巴,来回摩挲著,唇角一抹莫测高深的笑,
始终没有消失。

  而离开大厅的娼,尽管是有目的的出来,却还是一派悠闲,欣赏著这座别墅
的美丽景致。

  直到靠近花园喷泉的地方,月光打在水池中央,让四处喷溅的水珠都变成了
极其漂亮的银白色,像是一颗颗透明的钻石般耀眼炫目,喷泉中央的美人鱼雕塑
几乎像是真的一样,栩栩如生,连周围的植物都像是有了生命。

  良辰好景,可惜,也存在不了多久了。娼扬起朱唇,浅浅一笑,目光深远,
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麽。

  「你是谁?!」

  她回过身去看,却没见著人,视线往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就这麽跃进她
的眼里。

  说是粉雕玉琢,真是一点儿都不假。五官清美如墨,细致的像是顶级的画师
精绘而成,粉嫩粉嫩的皮肤雪一般的白,若非个子小小,还真像白雪公主。

  娼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小东西:「在问别人名字之前要先报上自己
的名字,这是最基本的礼貌,难道你不知道吗?」

  小家夥噘了噘红润的嘴巴,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报上大名:「我叫聂腾优,
那你呢?!」

  她笑,蹲下身去,刚好与他视线平齐:「你是男孩子呀。」

  大眼不满地瞥她一下,「那当然!我爹地是男生,我当然也是男生!喂,你
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麽呢。」

  爹地是男生,孩子就一定也是男生吗?

  对於小孩子的逻辑,娼决定还是不予置评。她伸出手,轻轻刮了刮小朋友的
鼻尖:「我还以为你是漂亮的小公主呢!」恶,这话说的,连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小朋友没有说话,晶亮的大眼瞅著她面上的水晶面具,突然扁了扁嘴:「你
戴著面具不好看。」

  娼这下是真的对这小鬼有兴趣了,要知道她是什麽人呐!成天锦衣玉食都觉
著生活了无生趣,满脑子都钻研著去找个什麽乐子,自从蜕变之後,何曾有人说
过她不好看?那些赞美的词她也听腻了,如今这小鬼天外飞来的一句,可是著实
把她的兴趣给勾出来了。「为什麽?我哪里不好看了?」

  小东西很是早熟的撇撇嘴:「你们大人都是这样,假面具也戴,真面具还戴。」

  这话说的有意思。

           三十四、白雪小王子(下)

  娼笑笑,即使戴著面具也依旧透著绝美风情,「那你来参加这个宴会,要是
进去的话不也是得戴面具?难不成你有特权可以不戴?」里面拍卖的东西可是千
奇百怪,还有人哩,为了大家的面子著想,还是戴著个面具好。否则要是泄露了
什麽风声,某些人买了些什麽,那多难听,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小手抓抓脑袋,柔软的黑发因此翘起一绺,说不尽的可爱逗人:「所以我才
躲了出来不想进去嘛,不过爹地一会儿一定会来捉我。」

  搓搓下巴:「说的也是哩,我也不喜欢里面的环境。」

  「那你为什麽不把面具拿下来?现在我们都在外面啊。」小朋友很是不解。

  她倾城一笑,「因为我怕你看见我长什麽样之後就赖住我不肯走了呀!」

  「我才不信呢。」拽拽地哼了一声,「我爹地妈咪都漂亮,我自己也漂亮,
也从来没有过赖著他们的时候。」

  面具下的蛾眉挑了挑,「那你是不会赖上我喽?」

  「当然!」说完,他往前一凑,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下娼的面具,
然後一愣,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说不出话来。

  嘛,她就说咯!

  伸手将面具从小手上拿回来,戴上,粉唇含笑:「怎麽样,我说对了吧?」
她要是存心想诱惑,谁抵抗的了?

  小朋友的苹果脸瞬间涨得通红:「你骗人!」

  娼站起身,俯视这个小不点儿:「我哪里骗人了?」

  「哪有人能长得这麽好看,你就是骗人,你肯定是整容了!」小不点儿继续
叫嚣,不满地蹦蹦跳,横竖就是不相信她真长这样。

  「我说小王子,就算你是小朋友,说话也要注意一下的!」美目瞪著不知好
歹的小东西,「你是打哪儿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整容?」

  「电视上都这麽放的,网络上也都这麽说的!只要哪个女明星长得漂亮就一
定是整过容的!你长成这样,肯定整过不知多少次了!」嗯,对,没错,就是这
样!

  无语。吐了一口气,娼再次蹲下来,自己拿下面具:「那你也应该知道,整
过容的脸都经不起捏吧?」送上自己完美无瑕的脸蛋,「喏。」

  迟疑了下,聂腾优小朋友还是伸出了小手,摸上那张美绝人寰的脸庞。爱美
之心人皆有之,面对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谁下得了那个毒手去捏?就连小小
年纪什麽都不懂的他都舍不得稍稍用点力。

  从浓密的秀美,漂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直到粉嫩的唇瓣以及精致的下巴,
小家夥就像是摸什麽宝贝一样,动作轻的不可思议。

  要是能有个这麽漂亮的娃娃就好了,他一定会把她收藏起来谁都不给看!

  娼在他小小的手掌心笑起来,美眸里闪过一抹诡谲。「我要进去了哟,哥哥
还在等著我呢。要不要一起呀?」

  依依不舍地将小手收回来,他想了又想:「你等我长大好不好?」

  哑然失笑,「等你长大?」

  「对呀!」他理所当然的点头,「我长大就能娶你了,到时候我们就是夫妻,
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就像我爹地妈咪一样。」

  银铃般的笑声顿时响彻夜空,娼拍拍他胖嘟嘟的颊:「可是到时候我就老了
呀!」

  皱眉,「你就不能等等我吗?我会很快长大的。」

  再次失笑,「先前我都说过了吧,不要赖上我哟,而且──以貌取人是很不
好的行为,小、朋、友!」纤细的指勾著面具晃呀晃的,水眸一闪,注意到不远
处传来的几不可闻的脚步声,面具重新覆住绝美的面庞。

  「那你嫁给我爹地也行!」小家夥突发惊人之语。

  娼扁扁嘴:「那你妈咪怎麽办?而且,我才不要已经结过婚的老~ ~ 男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怎麽办才好?他是真的很想要这麽漂亮的娃娃呀!
就在聂腾优小朋友继续苦恼的时候,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过来。

         三十五、化成灰也不会忘记的一张脸

  「腾优。」

  小朋友转过脸,扑过去:「爹地!」

  娼站起身,垂下眸子,看不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恶魔之光。

  男人的脸在月光下俊美的犹如希腊神话里的阿波罗,剑眉星目,薄唇性感,
五官深邃好看的不像话。

  就是这张脸呵,化成灰她也不会忘记呀。

  地狱里的一幕一幕,无比清晰的在眼前出现。那个曾经天真可人的女孩一点
一点蜕变成嗜血的魔鬼。她尖叫,哀嚎,呼救,被欺凌,被羞辱,被蹂躏,被糟
蹋,每一寸骨骼都被烈火烧成了灰。灵魂碎成了一瓣又一瓣,身体被分割成无数
碎片,鲜血淋漓的从身体上汩汩淌下来,皮肉分开现出里头白森森的骨头。

  没有人救她。

  水漾潋滟的眸子微微眯起,粉唇依旧是绝美的弧线,过往的一切像是幻灯片
一样在脑海里走马观花的放。眼泪在那一刻开始变得无比低贱,强暴,调教,虐,
世间最痛的苦她都尝了个遍,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那个时候,就想著如果有一天再见面了,他该是什麽样的反应?愧疚,心虚,
还是依旧高不可攀?现在,终於到了验证的时候了。

  她费尽力气从万鬼齐哭的地狱里爬出来,踩著那麽多人的尸骸骨骼,用人命
与鲜血造就今日重生的娼,连灵魂都不要了,不就是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随心
所欲麽?

  聂,斐,然。

  娼在心底缓缓地念著这三个字,当初在她身上划下怎样残忍的伤痕,他刨开
她的皮肉,硬生生的将她的骨头折断,鲜血淋漓的五脏六腑,腐烂生蛆的枯朽骨
架。从那一刻起,那个纯洁天真的蠢货就死了,只留下没心没肺的娼。

  这个孩子,叫做腾优呢。

  蓦地,她以手捂唇,轻轻地笑起来,雪白的衣衫在夜空中唯美的像个童话。
晶莹剔透的眼睛里闪耀著无比璀璨的光芒。

                腾优呵

  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被自己至亲至爱的人背叛,出卖,丢弃,却无力反抗。要
麽一生悲苦,要麽早夭惨死,谁曾听过他们泣血的哀嚎,通红的眼泪?比起来,
自己还真是幸运呢。娼的眼睛愈发明亮起来,美丽炫目的像万众瞩目的太阳,闪
闪发光。

  男人抱著孩子向她走过来,在她身前站定,问:「你在笑什麽?」

  她仰起头看他,依旧那麽熟悉的俊美五官,完美的不带一丝人气,鹰一般的
眼底却有著化不开的残佞与冷酷。这男人果然数百年如一日的无情,想来也只有
那个女人能得到他的百般眷宠疼爱,啊,忘了,或许,还有他怀里这个一丁点儿
大的小东西。

  粉唇甜美的扬起,漂亮的不可思议的眼睛在夜里显得更加柔情似水:「我笑,
你们父子俩长得真像。」是啊,怎麽可能不像呢?那女人又没有偷人,自然生得
是他的种。

  聂腾优小朋友在父亲的怀里扑腾著小脚,扯著他做工精良的西装袖子:「爹
地爹地,我们请姐姐到家里做客好不好?好不好?」连声问著,目的就是要这个
漂亮的洋娃娃。

  狭长的眸子瞥了怀里的儿子一眼,又看了看娼,为那双波光潋滟的绝美眸子
闪了一下神,这才道:「如果你请得动,爹地很乐意招待。」

  大眼睛瞬时望向娼,一脸让人舍不得拒绝的乞求。

  呵,这孩子,就这麽喜欢漂亮的东西。娼依然笑著,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转
身便走,头也不回。

  有的时候,吊胃口,是必须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子。

  身後有双锐利如剑的眼,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红唇一勾,她悠然地逛回大厅
去。

  小朋友在身後喊著姐姐,也在她回眸一笑後顿了声。

             三十六、熟悉的笑容

  回到大厅,刚刚坐下,小手就被一旁的男人抓过去,握在掌心细细把玩著。
剑眉一挑,俊脸满是戏谑:「好玩儿麽?」

  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娼扁扁嘴巴:「一般。」

  薄唇勾著玩味的弧度:「我以为娼儿是乐在其中哩。怎麽,见到旧情人有没
有觉得很是激动呀?」

  弹弹被他收在掌心的手指,她漫不经心地看著台上的拍卖品:「激动没有,
乐在其中倒是差不多。」纤细的腰肢在雪白薄纱下微微舒展开,伸了个神不知鬼
不觉的懒腰,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娇媚纯净的淑女姿态,高贵又优雅。

  漂亮的凤眼一眨不眨地瞅著她,似乎想看穿她的灵魂,迫切地想要知道她说
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怎麽会忘记,最初的时候,她是怎样哭喊著那个男人的名字,眼睛里满是
对爱情的坚贞与信任。即使──即使是在蜕变之後的现在,他也决不会去冒这个
险,放手让她去玩,可以;不阻挠她,可以;但是,她必须将自己的心守得好好
的,谁都不给!

  懒懒地瞥过去一眼,黑白分明的水眸不小心瞄到刚刚落座的聂腾优小朋友和
他的父亲。

  小朋友也看见了她,很HIGH的朝她挥挥小爪子,大眼笑得眯眯的,小嘴
几乎咧到耳根上去了。

  礼尚往来,她亦歪歪头,对小家夥露出迷人的绝色笑颜。

  正欲收回游移的视线,竟意外地对上了面具下另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黑眸。

  美目里漾出笑意,娼低下头,再仰首已是一脸从未显露过的恬静笑容。不是
诱惑人心的甜

  美,而是不解世事的纯真,颊畔两个小梨涡瞬间若隐若现,无比的招人疼。
浅浅的,小小的笑,让人有一种把她捧到心窝上去的冲动。

  下一刻,她看见那个男人的眼神几不可见的飘摇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收敛了
起来,有礼的回了她一个淡笑,然後便静静地凝视著她。

  小手突然觉著一阵痛意,转回脸,发现身侧俊美的男人正状似认真的盯著台
上的主持人看,大掌却握的死紧,无时无刻不忘提醒她不要出了轨。轻轻一笑,
娼也收回心思,看向他看的方向,不再理会其他种种目光。

  而那一边的聂斐然,难得的驻足了眼眸。

  他没有看见琴羽家小姐的容貌,却对她觉著莫名的熟悉,尤其是刚刚的那个
笑容,纯净,柔美,还带著些许的羞涩。宛如雨後娇羞绽放的白荷,静静地吐露
著不为人知的馨香,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那麽的熟悉。

  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经有过一个笨丫头这样对他笑过。一笑就露出一颗尖尖
的小虎牙,颊畔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可爱的让人恨不得把她揣到心窝子里去。
软软嫩嫩的粉颊,如丝水滑的肌肤,眼睛明亮的就像是天上的星辰,尽是不解世
事的美好与纯善。

  不由地又向那个戴著面具的女孩子看去。

  那笑容,简直是一模一样呵!可是,那怎麽可能呢?笨丫头应该已经快三X
X岁了,怎麽会还是那副二八年华的娇嫩婀娜呢?而且他有些颤抖地抬起双手,
冷硬的黑眸难得的柔和起来,她甚至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呵!

               那个笨丫头

  他亲手,把她推进了万鬼齐哭的地狱,任她一个人在里面挣扎哭喊,哀嚎求
救,都没有再回过头

  他,亲手把她推下去的

  亲手,推的

                亲手

         三十七、天真的孩子总是活不长(上)

  「黑猫」是堕落者的天堂,它不仅提供无限制的性爱游戏,金钱娱乐,同时
也不吝於教化出极具个性,风华绝代的男女公关。能在「黑猫」成为顶级公关的
人,不仅个个拥有一张好面孔,甚至百般武艺样样精通,每个人都死心塌地地为
「黑猫」效力,誓将魅惑发挥得淋漓尽致。

  而调教出这样优秀人才的,也个个都是顶级的调教师。

  他们或许长得普通,有一张大众脸;也或许身材矮小,五短三粗;更有可能
没受过什麽太高的教育,粗鄙不堪;但他们绝对一个个都是调教师中的绝顶高手!
再怎麽顽固的人儿,到了他们手上也得乖乖地听话,冥顽不灵的人也不是没见过,
只不过到了最後都心甘情愿地对他们俯首称臣,永远留在「黑猫」,成为暗夜里
阴晦的一员。

  每个人都是不会爱人的。爱人的人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活不长。

  他们调笑,勾引,妩媚,诱惑,甜言蜜语,却绝不付出半点真心,因为大家
都知道,倘若付出了自己的真心,那麽,等待他们的,绝对不会是什麽好下场,
而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自诩清高桀骜不驯的人也不是没有过,他们甚至曾经以死来抗争,可那又有
什麽用?深陷泥淖之中还想著贞节牌坊,这岂不是白日做梦?

  人们总是学不会认命。

  若非是打开了落地窗令楼下的吵杂声传了上来,娼也不会在大白天的现身
「黑猫」。

  缓缓地从旋转楼梯上走下去,唇角含笑,雪白轻纱围绕著纤细修长的娇躯,
浑身遍是清雅诱人的芬芳。

  见到她下来,原本嘈杂的大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都不约
而同的将视线凝固在她身上,但仅仅只是几秒锺的时间,有人猛地清醒过来,陡
地半跪在地行礼:「小姐!」

  漫不经心地瞟了众人一眼,走下来,原本围绕成圈的众人迅速地让出了一条
路,露出里面一个蜷缩在地上伤痕累累的身影。

  「怎麽回事呀,这麽吵。」粉唇微掀,露出雪白皓齿,「我记得白天的『黑
猫』是禁止喧哗的。」

  为首的男人微赧著抬起头:「吵到小姐了,请小姐恕罪。」伸出手比了比身
後蜷缩著的纤细人儿,「是这孩子,实在是太过执拗,无时无刻不想著要逃,所
以才──」

  娥眉一扬,娼的兴趣被勾起来了:「哦?」想要逃跑的人何止他一个,但能
把「黑猫」里的调教师们折腾成这样的还真是头一回见,居然能闹到这般程度,
真是耐人寻味的紧。

  「他是被人卖进来的,进来後属下便派了调教师来雕琢他,没想到这孩子倔
得不可思议,硬是不肯屈服,大家都拿他没法子──」

  娼慢条斯理地打断他的话:「什麽时候『黑猫』的调教师都这样无能了,连
个孩子都教不好?」

  「小姐──」

  娼缓缓走近人群中央,纤细的指挑起趴在地上的人的下颌,语气仍是一片云
淡风轻:「这孩子来了多久了?」

  沾满血污的小脸有著异常的美感,眼睑紧紧地阖著,嘴巴咬的泛著青,长长
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晦涩的阴影,脸部的线条刚毅得不像话。

  长得倒也不错。

  「回小姐,已经一个礼拜了。」

  「一个礼拜,就是这种结果麽?」娼有些不以为然,所幸的是,今儿个她的
心情还不错,也就没什麽心思去惩治这些办事不利的人,但是对於这个孩子 她
的兴趣,倒是越来越大了

         三十八、天真的孩子总是活不长(下)

  随手将勾起的下颚抛开,任由那小巧的头颅再磕回地面,娼走到下人刚刚搬
来的沙发上坐定,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负责这孩子的是谁呀?」

  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闪到她面前,单膝跪下:「是属下。」

  「哦?」娼饶有兴味地伸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如水般清澈的眼睛里闪著莫
名的光彩,「这孩子很难教麽?」

  女人回头望了趴在地上的少年一眼,随即恭敬地回道:「回小姐,这孩子真
是倔得不可思议。」身为顶级的调教师,他们什麽样的人没见过,偏偏就是这个
弱冠之年的孩子,教他们都乱了手脚。

  从来没有见过意志这麽坚强的人,什麽药物都用过了,可即使是这样,第二
天只要他一恢复意识,就还要逃,想尽一切办法的逃。虽说调教他只有一星期的
时间,还不足以说明这孩子的顽固程度,但是──对比起之前教过的人,他执拗
的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支起额头,娼状似认真的想了又想,直到吊足了在场人
的胃口,看到他们一个个脸颊流下冷汗,才缓缓地道:「把他带到二楼去吧。」

  呃?!

  在场的人全部都愣住了,一个个瞠大了眼睛,以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盯著娼看,
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冒犯到了主子。

  谁能想到一向喜怒无常,莫测高深的主子,会主动揽下这样的工作?

  浓密的柳眉一扬,娼似笑非笑地看向在场的众人:「怎麽,没听到我说的话
麽?」

  「是!」

  看著暗侍将少年搬上楼去,那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活似是扛货物的动作让
娼不得不出声:

  「小心别把我的玩具给弄坏了,否则就拿你们的命来赔。」说完,果不其然
便看到抬著少年的暗侍僵硬了身子,动作陡地变得无比轻柔,连脚步都开始放轻。

  好整以暇地噙著浅浅的笑,水润的大眼若有所思地看向大厅门口,「你们先
下去吧。」

  「是。」

  等到众人散去,娼才翻转身子改坐为趴,美丽的眸子瞟过去,声音懒洋洋地:
「真是难得,大白天的能见到乱呀。」

  下一秒她已被搂紧一个宽广的胸膛。

  打横将她抱起来,向楼上走去,俊容面无表情,「玩儿够了麽?」居然亲自
下海要去调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反手揽住他的颈项,娼开怀一笑:「反正闲著也是闲著,这孩子我很有兴趣
哩。」

  「那,就希望他能让你玩得久一点了。」乱淡淡地瞟她一眼,「怎麽,心情
这麽好,昨晚的宴会玩得愉快麽?」

  一点都不意外他的消息灵通,事实上要是他想知道的,她估计瞒也瞒不住,
这男人高深莫测的很呢,与其在他面前耍花招,倒不如全盘招供,「就目前的情
况看来,尚可。」

  「这麽有信心?」

  「信心什麽的,乱你还不清楚?」在他薄唇上轻印一个香吻,「我会一点一
点的把他所拥有的都夺过来,最後,什麽都不会剩下。」他的心,她也要了,这
一次,她会把他牢牢地抓在自己掌心恣意玩弄,就像是抓住了耗子的猫,直到玩
够了,才一口将其吞下。

  乱低低地笑了:「这麽厉害,真怕哪一天你也会这麽狠的对付我和孽呀。」

  闻言,娼捂唇娇笑,「那你们可得小心了,这说不准哪一天,我就翻脸不认
人了呢。」还是那句老话,她是她自己的东西,谁都别想掌控她,现在的臣服,
可不代表以後。

  聪明人就要懂得能屈能伸,而她,向来不笨,

           三十九、我是你新任的调教师

  姜子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有些微虚
弱的光从厚厚的窗幔里透进来,房内只有床头点著一盏小小的水晶灯。

  他怎麽会在这里?!

  昏迷前最後的记忆重回脑海,他不由地握紧了拳头。又失败了麽?不管怎麽
逃,都逃不掉了麽?命运难道就这样注定好了麽?他难道──就再也回不去了?!

  紧紧地闭著眼睛,可是那些屈辱的画面却怎麽也抹不去。

  他们对他下药,逼著他发出那些下贱而又卑微的呻吟,那个自称是他的调教
师的人把他撩到欲火焚身也不肯轻易放过他,可他又怎麽是那麽容易屈服的人?!
他就是死了,也不要这些恶心的人来碰他,就是一根毫毛都不愿意!

  这里是哪儿?他为什麽会在这儿?他不是晕倒在大厅里麽?

  要不是之前他们每天用药物控制他的行动,他也不至於只逃了不到半小时就
被发现,从而被捉住。

  他一定要逃!

  他一定要去问问那个人,是不是她把他出卖了,不问清楚,他怎麽也不甘心,
怎麽也不甘心!

  明明都说好的不是麽?明明说好一辈子在一起的不是麽?明明说好不管发生
什麽事情都不离不弃的麽?为什麽就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为
什麽?为什麽?!

  细微的开门声传来,他立刻机警地别过眼,身体尚还虚弱的他没有反抗的能
力,事到如今也唯有装睡这一途了。

  闭著眼,虽然看不见,但是感官反而更加敏锐。

  有人坐到床畔,一根纤细冰冷的手指沿著他五官的轮廓缓缓游走著,却是不
带丝毫感情。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到他面颊上,不管再怎麽
不情愿,白皙的俊脸上还是涌现了两朵红晕,乍看之下倒是可爱的紧。

  「醒了就睁开眼睛。」

  是一个声音清冷慵懒的女声,不是之前那个女人,可他还是紧闭眼睑死活不
睁眼。

  只要骗过去,他就可以再次逃跑了,只要骗过去,他一定可以再次逃出去的!

  「哼。」女人轻哼了一声,原本在他脸庞游移的手指倏地收了回去,随後床
榻一松,似乎是她起了身,但是姜子幽却清晰地感觉到有两道莫测高深的视线定
在他脸上,久久不去。

  她为什麽还不走?他还是昏迷的呀,她还在这里做什麽?!

  姜子幽几乎想要破口大骂了。

  充满讥嘲的娇笑声传入他的耳膜:「这麽沈不住气,还想从『黑猫』逃走,
孩子,我实在是不知道该佩服你呢,还是怜悯你呢。」想逃过她的眼睛,哪有那
麽容易。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陡地握成拳。

  一只手拂过他的面颊,下一秒他就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
张美得令天地日月都为之失色的绝色容颜,水眸含情,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她是谁?

  女子弯下身来,额头贴著他的,彼此之前呼吸交融,他甚至可以清楚地闻到
她身上令人沈醉的芳香。那粉色的唇在他面前一开一合,从中吐出的字句却是那
般的冷硬,「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新任的调教师,请多指教了,姜,子,幽。」
她一字一句的念出他的名字。

            四十、她是完美的狩猎者

  见他僵硬著身子一动不动,娼缓缓绽开一抹清淡浅笑,纤白如葱的玉指依旧
在他面颊游移,檀口吐出的话语却是那般漫不经心,「凡是来到『黑猫』的,没
有能逃走的,你要是存了这个心思,还是早点认清现实的好。不要以为有一张好
脸蛋我就会留下你,乖乖的,对彼此都大有裨益,嗯?」

  姜子幽僵著身体,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优雅的指尖沿著他的五官轮廓慢慢往下划去,一个一个解开他的衣扣。「黑
猫」里这样繁琐的衣物只有在与客人培养情趣时才会用,对於一个未成型的公关,
了不起给一件浴袍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不过嘛,她就是喜欢反其道而行之,越是有挑战性的游戏她就越是乐在其中。

  就像这样,一个干净纯白的像是一张无瑕白纸的孩子,由她亲手慢慢地染黑,
一滴一滴地泼上黑色的墨汁,直到白纸荡然无存,那该是多麽令人心动的一件事
情。

  都说美玉无瑕,可在她看来,让无瑕的美玉一点一点的崩裂、破损、毁灭这
种极具破坏性的游戏,总是能让她发掘出无限乐趣,也让乏味的日子变得有聊一
些。更何况──在和那人再次见面之前,她还是需要做些事情来转移一下自己的
注意力的,免得一个不小心狂性大发大开杀戒就不好了。「黑猫」还不能毁,它
还有用处。

  随著白色衬衫一寸一寸从纤瘦的身体上滑落,白皙如玉的肌肤也随之显现出
来。可惜的是上面已经多了无数道淤青吻痕,看样子,这孩子之前过得还不错呀!

  纤瘦却有力道,娼赞许地点点头,对面前这副身子骨表示比较满意。

  当然没有人天生就是做公关的料,更别提是「黑猫」的王牌,但是──由她
调教出来的,哪一个不是各种翘楚,就像当年她被调教一样。哎,这样一想,倒
真是风水轮流转,皇帝轮流做呀!

  「啧啧,看你这一身的伤,状况倒满是激烈的,怎麽样,有觉得舒服麽?」
她挨近少年,粉唇在他唇畔倾吐著香气,却并不靠近。

  姜子幽有些茫然地看著她,似乎一时之间并没有听懂她在说些什麽。

  哎哎。

  娼悠然地笑笑,伸出香腻的舌尖,轻轻舔过那纤薄的漂亮唇瓣。

  他明显地震了一下,眼神开始缓缓恢复清明。直至看清面前娼的容颜,才如
雷击般的以手撑床往後退,想要逃离她的狩猎范围。

  可是娼,又怎麽会这般容易地教他逃脱?

  却也不急不忙,犹如逗弄猎物的狮子一般优哉游哉,尽情的欣赏著猎物濒临
死亡前充满恐惧的表情,越是强者,就越是衷情狩猎,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就
如同男人总是喜欢在床上征服女人。

  伸出手指勾了勾,就让他不由自主地自动送上门,原本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
缩短到最小。

  「你躲什麽?」娼好笑地问,伸手轻轻摩挲著面前少年如玉的下巴。

  嗯谁家陌上少年,足风流,果然是个好苗子,假以时日必定也是不下於乱和
孽的倾国妖孽呵。

  由天使到魔鬼的转变,想著都教人兴奋莫名。

  哎,她的恶趣味呀!

            四十一、与魔鬼的交易

  他──明明是想要逃开的,可是身体,居然一点儿都不听使唤!眼前的绝美
容颜是那般勾魂摄魄,美得令天地动容,几乎、几乎能教人忘记一切,水波潋滟
的眸子里含著笑意,仿佛能笑入人心底似的邪魅。

  少年纤瘦而又年轻的身体终於赤裸裸地暴露在娼的眼前,骨肉均匀,肌理细
腻,确是天生的尤物,本应男女通吃,妖豔媚世。

  倾身压过去,被下了药又遍是伤痕的身子就这麽轻而易举地被她压倒。两人
额贴著额,彼此之间呼吸交缠,气氛无比亲昵暧昧,空气里似乎充满了粉色的泡
泡,梦幻的不可思议。

  「既然到了『黑猫』,就别再存著离开的心思了。要知道,这里的人,从生
到死,永远都不能离开,不管是谁。」鲜豔的唇缓缓滑过少年美丽的面孔,由额
头到下巴,一寸一寸,细碎而又绵密的吻就这麽铺天盖地的洒下来。

  姜子幽努力维持著一丝清明──即使神智几乎已经被她媚惑殆尽,「我要走
我要找她」

  「找谁??」娼漫不经心地问,依旧全神贯注地亲吻著他。「成了这儿的人,
过往的一切你就要全部割舍掉了,你还有谁可找?」天真而又愚蠢的孩子。

  无力的手费尽力气,终於攀上她纤细的肩,漂亮的眼睛里已经蓄满泪水,晶
莹剔透的,像是干净透亮的钻石般耀眼。「求你」没有原因的,他就是愿意求她,
而在这之前,那个女调教师就算再怎麽对他他也不曾如此示弱过。

  「求我?」娼玩味地笑了,「你可要知道,求我的代价。」

  代价?

  看著他略显迷茫却干净依旧的眸子,娼在他唇上轻烙一吻,「很简单,我要
你做什麽,你再也不能反抗。『黑猫』将是你永远的专属,不管生老病死,你的
身体,你的灵魂,永远都是我的东西。」

  她说「东西」,而非归属

  他不过是一样「东西」

  混沌的大脑里莫名地闪现过悲哀的情绪,却转瞬即过。

  「好。」

  他呢喃著答应,眼睛里只看得见面前清豔绝美的容颜,以及那一直深埋在清
澈眼底的诡谲笑意。

  他把灵魂卖给魔鬼,换取的,却是极其微不足道的东西。

  娼优雅地拥著他起身,红唇抵住他的,魅惑低语:「我的好孩子,今日答应
我的事情,你可莫要忘记了」愚不可及呵,灵魂,就只值一个早已背叛他的女人
的价值麽?今儿个他无怨无悔,可日後──可就难说了呀。

               莫要忘记了

  她的话在脑海里回荡,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他,为了再见一次心里的那个人,
他究竟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他早晚会後悔,早晚会明白这世间的情爱是多麽不堪一击,早晚会知道今日
所付出的,不仅是身体与灵魂,还有他再也不相信爱情的心

  被魔鬼盯上的猎物,就算再怎麽逃,最终也终究会是囊中物。以灵魂铺成的
康庄大道,只有鲜血才能使它平静。

  四十二、从身体到心里,一点一点的摧毁殆尽

  走出房门,却见到一抹修长的身影斜倚在墙角,青丝如瀑,薄唇微勾,似笑
非笑。

  娼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赖进男人宽广的怀抱:「今儿个是吹了什麽风,一
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乱也会在大白天的出现?」他不是憎恶太阳憎恶的要命?

  乱反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面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再不来看看,
真怕我的宝贝就这麽忘了我了。」

  美目一闪,已知他的来意,但是他既然爱跟她兜圈子,那她也得礼尚往来把
关子卖回去才成呀!

  纤美的玉指柔软地爬过他结实的胸膛,揽住他的颈子,红唇吐气如兰地依附
到他唇边:「就是忘记自己也忘不掉你呀,这你还不知道吗?」

  在她小嘴上轻啾一口,乱的眼睛里闪著莫名的笑意:「这张小嘴真是越来越
甜了但是,并不代表别的男人也可以享用。」

  呀,秋後算账了?

  娼偏偏头,没心没肺地笑:「乱的理智一天比一天渐少,啧,这可不是什麽
好兆头哟!更何况」将小脸埋进他颈窝,「当初咱们是怎麽约定好的?随我去做
什麽,你们都不能插手,难道这麽快就把这承诺给忘了?那可不行呀,我可是记
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哩。」

  哎,这样的话究竟是要她说几遍才行?他们听不腻,她都说得腻了。

  颀长英挺的身子有著刹那间的僵硬,但是转瞬即逝,几乎没有痕迹,可惜仍
是被娼敏锐地捕捉到了。

  只见她瞬间神色一变,原本的慵懒没心肝陡地转换成诱人的妖娆妩媚,宛若
百花齐放,万紫千红的美豔柔情:「只要娼不离开,不就行了麽?」

  深邃难懂的黑眸淡淡地凝视著她,却只有彼此知道他内心澎湃的情潮几乎已
要将他淹没,爱来的如此迅猛急速,让他措手不及,却怎麽也抓不到心里想要占
著的人,是呀,只要她不离开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彻底占有,从心到身,没想到的却是赔进了自己也未
能如愿。从此只能看著她笑傲人世,冷眼纵横,处处风流。

  最初的目的已经被遗忘得一干二净,当初他漠然将她丢进豺狼群中,任她遭
受世上最最残忍的折磨,毁掉她所在意的一切,爱情,亲情,友情从身体到灵魂,
一点一滴地将她毁掉,连一丝丝残渣都不曾留下,只为了想要摧毁她的心志,只
为了好玩。

  现在却也是自己尝到了苦果。

  她被摧毁的太彻底,也太成功,居然开始反著摧毁他们。

  「放心。」娼温柔地低语,长长的羽睫扇动著,宛如两把浓密的小扇子:
「我只是想要找些事儿来做罢了,那孩子有趣的很。」

  修长优雅的大手抚上她的粉颊,黑眸里闪著淡淡的光芒:「只要你守好你自
己的心,记清楚谁才是你的主人。」身体的出轨──他会令自己勉强接受。

  她捣住小嘴娇笑,媚眼如丝地看他:「那是自然。」

  「你的狩猎开始了,但是猎物是谁,不准忘记,其他不相干的东西,不要让
它扰乱你的心思。」凝视著她的眼睛,乱的声音低沈沙哑。

  美目给他看回去:「乱是忘了,我从不纡尊降贵地狩猎麽?」顶多,只是逗
弄一下逃不掉的玩具罢了,狩猎者,只是叫著好听而已,真正的强者哪里需要狩
猎,征服的过程对他们而言不过尔尔,她的「狩猎」,最终都会走向毁灭。

  不论是谁。

            四十三、夜半来客(上)

  入夜,月明星稀,繁星寥寥,清风吹拂过犹如情人温柔的手,小瓢虫趴在九
重葛的枝叶上休憩,茂密繁盛的树丫上有知了不时地叫几声,一切都显得安谧祥
和。

  一抹白色飘逸的身影,缓缓地降落在宽阔的庭院中,赤裸的玉足踩在地面上,
竟是安雅无声,青丝飘浮在身後,为她本就绝世的美更加增添一抹清灵脱俗。

  双手交握在身前,额间陡然浮现的一点朱砂犹如鲜血般美豔,令她看起来既
像是下凡的九天玄女,又似是妖媚绝豔的勾魂狐狸。

  如若无人的穿越守备森严的保全系统,她如入无人之境般的踏进灯光明亮的
大厅。雕工精致的水晶灯在头上旋转出耀眼的光辉,偌大的客厅竟是一个人都没
有。

  粉色的唇瓣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娼缓缓地踏上楼梯,赤裸的金莲在灯
光的映衬下宛如是白玉雕成,精致小巧,能让人失了魂儿。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豪华奢侈呀!

  房子还是那座房子,只是摆设什麽的都换了,原本略显古色的家具都被意大
利进口的替换,甚至连同是白色的天花板也是换了一批,真真是换了个彻头彻尾。

  不过──住在这里的人,恐怕很快也就要换了呀!

  有细微的娇喘声传入她的耳际,小脚一转,轻车熟路地向著二楼的主卧房步
去,步伐轻盈,好像她是主人千辛万苦请来的娇贵客人,完全看不到一丝私闯民
宅的心虚。

  黑色的房门虚掩著,有淫靡的欢爱气息从里面隐隐约约的透露出来。

  放眼望去,两具堪称完美的身体亲密的交缠在一起,男性的阳刚,女性的柔
美,一古铜,一雪白,缠绵的姿态委婉而又亲昵,两个人之间充满了爱欲柔情。

  清澈的水眸里依旧是波澜不惊,这样的欢爱她早已见怪不怪,只不过──纤
细的指抚上自己的唇瓣,片刻後微微倾首,掩住眉眼间一闪而过的狠毒乖戾。

  男人结实完美的身体已经覆到了女人上方,精瘦的窄臀正无比狂野的做著最
後的冲刺,悦耳诱人的娇吟声顿时漾满了整间屋子。

  「翩翩」男人低哑的声音宛如大提琴般优雅,听不出情绪,却蕴含了只有他
们彼此才知道的深情绵爱。

  「嗯斐然、斐然爱我,斐然嗯──」女人情难自已地缩起两条如玉美腿,令
体内的男性更加深入,已经有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她实在是无法承受这样的狂
野欢爱。

  雪白的玉手搂在男人的颈上,美目微合,红唇吐出令人心痒难耐的呻吟,酥
胸粉白,美丽的丰盈颤颤欲动,等待著男人的爱抚。

  而男人也没有辜负她的美意,削薄性感的唇轻轻含住一朵蓓蕾,轻咬吮弄,
百般怜爱。大手也没闲著,身下冲刺的同时也抚遍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静静地看著里面缠绵悱恻的男女,娼似笑非笑地扬起粉唇,额间的朱砂变得
更加鲜红如血,妖豔惑人。

  像是感觉到了什麽似的,男人突然猛地回过头看向门外,而身下的动作也跟
著停了下来。

  「斐然、斐然──」女人心痒难耐地抬起长腿勾住男人精瘦的腰,「给我、
斐然嗯、斐然、斐然──」一遍又一遍的叫著他的名字,只有这样,她才敢相信
这个完美的男人,真的是属於她的!

  什麽都没有看到,似乎一切都很正常,聂斐然收回锐利的视线,清明的鹰眸
好像并没有在这场欢爱中过多的沈迷,他本就不是重欲的人,理智对他而言永远
多过情感,唯一在意的,恐怕也就只有自己的妻儿。

  只是──那一瞬间的冰冷感觉,──真的没有人在门外吗?!

            四十四、夜半来客(中)

  早在他转眼看过来的一刹那,娼已旋身离去。

  赤裸的小脚轻轻地踩在上好的手工地毯上,精巧无声,她不置可否地走著,
水漾清亮的眸漫不经心地打量著四周的环境。

  一只小手不知从哪儿伸了过来,拉住她的裙摆:「姐姐?!」

  左右看了看,却没看到人,视线往下移,这才见到一个穿著可爱史努比睡衣
的小不点正仰著头望著她,而自己的裙摆正被他抓在手中。

  看著那小不点儿,娼抿抿水嫩粉唇,扬起浅笑:「你怎麽还没睡呀?」呃,
她是不是该反省一下,居然连个小孩子都没注意到额。

  「姐姐你是来找我的麽?!」小东西不答反问,水亮水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
地盯著她,满怀期待。

  她轻轻笑出声,顺著他扯她的方向跟著走,边走边道:「哎,真抱歉,不是
哟。怎麽,腾优很想我吗?」小家夥,毛都没长齐就想学人泡妞?真是人小鬼大,
第一次见面时还拽的不得了哩,看到她的脸後瞬间就变得这麽狗腿。

  扯著雪白裙摆的小手改为拉住她的柔荑,小朋友一边拉著她走一边噘起小嘴
抱怨:「你怎麽都不来找我玩?」害他还期待了好久的说,可惜爹地说找不到姐


  「我这不就来了?」娼笑眯眯地回答。

  小脸一扬,大眼立刻充满指控:「你刚刚还说不是来找我的!」

  呀,这小鬼。

  娼好笑地看他:「那是我骗你的,其实我就是为了找你来的。」机灵的小东
西,真是好玩儿。

  「真的吗?」波光潋滟的可爱圆眸立刻闪现一片粉色泡泡,聂腾优满是欣喜,
「那姐姐今晚走不走,腾优的床很大,可以分给你一半。」妈咪都被爹地占著,
很久都没有哄他睡觉了。而且他也长大了,再让妈咪陪著也很羞羞脸,但是姐姐
的话就不一样啊!

  娼挑挑浓密的黛眉,「你就不怕姐姐晚上变成怪兽把你给吃掉?」

  小嘴抿了抿,「我才不相信那些,爹地说世界上没有怪兽。」

  空出来的手摸了摸下巴,娼作沈思状,「嗯真的吗?」

  「那当然,爹地说的话当然是对的,姐姐你怕吗?」小朋友握紧她的手,满
腔豪情地安慰她,「放心吧,腾优会保护你的,怪兽看到我都会被吓跑的!姐姐
不怕。」说著,他还伸出另一只小手覆到她的手背,安抚似的摩挲。

  娼意味深长地凝视著这个小不点儿:「你很崇拜你爹地麽?」

  小朋友偏偏头,而後大力点头:「嗯!」爹地是世界上最最厉害的人了。

  轻轻摸著那可爱的小脑袋,娼微笑著看他,但笑不语。

  圆圆的眼睛著迷地盯著她绝色清豔的脸,「姐姐,你不要再老下去了,等我
长大娶你好不好?」他真的好想、好想要这样一个漂亮的洋娃娃哦。

  娼已经被他拉进了卧室,蓝白相间的房间里满是玩具和书籍,他拉著她在柔
软的床上坐下,小身子自动自发地爬进她香香软软的怀抱,扯著她的手撒娇,
「好不好姐姐,好不好嘛~ 」

  刮刮他可爱的小鼻尖,娼轻笑,眼底却是一片荒凉,不回答。自始至终,她
都不曾对这个孩子动过一丝真感情,他虽小,却是一枚极好用的棋子,所以,她
才耐著性子陪著他闹,为的不过是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能要求娼,做什麽呢?

            四十五、夜半来客(下)

  「咱们做个约定,好不好?」带著浅浅的迷人笑意,娼开始不厚道的诱拐小
孩子。

  小嘴噘得高高的,「什麽约定?」

  「嗯」娼作沈思状,「如果你能在十天内见到我,我就答应等你长大好不好?」

                十天

  大眼精明地转了转,聂腾优开始讨价还价,「那姐姐得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
家住在哪里,电话是多少──」

  娼啼笑皆非地打断他的滔滔不绝,「那你要不要我直接认输,留下来直到十
天後?」

  小朋友表现出一副吃了亏的样子,「好吧,这样也行。」

  伸出修长的指,扣了他一个爆栗,力道很轻,完全不会打疼他,「你这鬼灵
精,倒是会省事儿。」

  「那姐姐答不答应?」继续期待,满眼星星地盼著她就这麽松口。

  屈指再送上一记爆栗,娼笑吟吟地回答:「当、然、不、可、能!」

  嘟起红嫩的小嘴儿,小朋友很是不满地看著她,「那我要到哪里找你嘛。」

  娼轻笑,在他胖嘟嘟的小脸上啃了一口,「只要你想,就能找得到的。」

  得到了一个吻的小家夥终於觉得平衡了一点,但随即又想起一件事,「对了
姐姐,你怎麽找得到我家啊?」

  做了个「嘘」的动作,娼故作神秘,「这是秘密,不告诉你,但是你看,姐
姐都能找到你家,那你应该也能找到姐姐的家吧?」

  好像──是这个道理。

  小朋友纠结的撑著脑袋想起来,然後志向远大的重重点头:「姐姐你放心吧,
腾优一定会在十天内找到你的!」

  娼充满赞许地点点头,「嗯,不错。」

  得到她的称赞,小朋友得意地笑眯了眼睛。

  娼看向窗外,厚厚的窗幔那里透出淡青色的光圈,「天都快亮了哩,小朋友,
姐姐要走咯。」啊,她最不喜欢白天了,一切肮脏都无所遁形,太赤裸裸太清明
了,真是不好。

  早晚有一天她要世界上只剩下黑暗。

  「可是──」原本还想要说些什麽的小东西,在看到那双美丽如水的眸子後,
开始慢慢地变得迷离起来,半晌没有动静。

  「乖,回到你的床上去,乖乖的睡觉,做个好梦,另外──不要把今晚见到
姐姐的事情说出去哟~ 」捏捏那滑嫩的小胖颊,娼魅惑低语。

  「好」小朋友开始无意识地念叨,一歪一斜地走向自己的小床,千辛万苦的
爬上去,连鞋子都忘记蹬掉,拉过被子便闭上了眼睛。

  倾国倾城的笑在娼的脸上漾开,那般动人心魄的美,却又是那般的没心没肺。、

  小东西的确是蛮有意思的,兴趣最後她会把他带到黑暗里一起玩也说不定,
呵呵纤白的素手轻轻抚上精致的下巴,娼悠然一笑,随即转身离开。

  离去时看到那扇依旧没有合紧的卧房门,她笑得更加开怀了,眼底却洒下一
片阴狠毒辣,小手缓缓地握成拳,像是要把什麽东西给碾碎似的,干脆利落中满
是心狠手辣的影子。

  聂斐然,乔亦翩。

  恶魔的审判要开始了,你们,做好准备了麽?

           四十六、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静静地倚在门边有一会儿了。娼终於好笑地开口问道:「你在瞧什麽,这里
可是有五十层楼以上,你不会以为跳下去就能逃走了吧?」呀,那还真是有意思
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要是能从五十层楼高的地方跳下去而不摔死,叫经过千
锤百炼的她情何以堪?

  原本趴在窗边的纤薄身子猛地一震,然後迅速转过身,用一种充满戒备的眼
光盯著她,当她真的看向他时,又抵挡不住她骨子里的妖娆风情,又是沈迷又是
挣扎,看得娼是忍俊不禁。

  真像只小猫。

  明知抵不过,却还是自不量力地想要反抗,她是该欣赏他的勇气呢,还是该
怜悯他的不知死活?

  缓缓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对著他勾勾如玉食指:「过来。」见他不动,脸上
尽是犹豫之色,不由地扬起唇瓣,媚眼勾魂,「过来呀。」

  不由自主地,姜子幽一步一步的靠过去,刚刚近前便被她一把拉住,身体失
去重心往下倒,正好将她结结实实地压倒在身下。

  那眉目如画的精致五官离他好近,吹弹可破的肌肤白皙如玉,全然不见一丝
一毫瑕疵,完美得令人不由地升起膜拜之心,他痴痴地张开了嘴巴,一时之间竟
忘记了言语。

  「好孩子」娼呢喃软语,清美的声音宛若催眠般低沈,「你不会忘记跟我的
交易了吧,嗯?」

                交易

  你的身体,你的灵魂,永远都是我的东西。

  姜子幽一个激愣,身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颤颤巍巍地
回答「我、我没有」

  「那就好。」娼在他身下宛然而笑,很是满意他的上道,「来,我带你去个
好地方。」

  闻言,他愣愣地抬起眼睛看她,只见她一脸语笑嫣然,美不胜收,於是也只
能呆呆地被她推著一起起身,然後踉踉跄跄地跟著走。

  孰料,她竟带他到窗边,而不是房门。

  漆黑的漂亮眼睛有些迟钝的眨了眨,弄不懂她是什麽意思。

  「看。」娼对著窗外扬了扬下巴,外面阳光刺眼,透明的空气里都看得见灰
尘在抖动漂浮,人声嘈杂,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去去,却没有一个停
留。「外面那麽多人,他们都光明正大的走在太阳底下,好像一个个都是问心无
愧的圣人,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这世间的黑暗仿佛都跟他们没有联系,远不可
及。可是」她似笑非笑的偏过头来瞟他,「一旦把他们的外衣扒下来,你会发现
他们由里到外都是纯黑色的。」

  真是个小傻瓜,都这时候了,还在相信那些虚夸不实的誓言。

  人性本恶呀,笨蛋。

  穿著白色衬衫的身子微微颤抖著,就像是一只误入陷阱的小白兔,楚楚可怜
地等待著猎人的救赎,可是──它难道不知道,这陷阱,就是猎人挖的?

  人要是不自救,就只能等死了呵。可爱的小东西,你且尽管坚定你的信念,
毕竟越坚定,摧毁崩塌的时候才越有看头呀!

            四十七、碎心劫(上)

  那粉色的唇瓣,越来越白、越来越白,直到完全失去血色,惨白如纸。

  脆弱的似乎一触即破。

  娼懒洋洋地拉著他回身,意味深长的盯著他,「还不明白吗?你,之於外面
的人,不过一个多了层皮,一个少了层皮,没什麽不一样的。」只不过少了那层
皮,便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了。

  必将成为黑暗里的蛇蝎,以鲜血慰劳自己。

  「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已哑得不像话,像是骨鲠在喉,吐出一
个字都是煎熬。

  朱唇扬笑,娼轻轻抚摸著他美丽的面颊,「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选择了与
我交易,就再没有後悔的机会。乖乖地,待在我身边,嗯?」

  他怔怔地看著她,默默地将头埋进她怀里,泪眼滂沱,所有的脆弱与不甘,
终於化作眼泪宣泄而出。

  纤细如玉的五指缓缓地梳理著他墨黑的发,娼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眼神一
转,已又是另一番表情。

  就这样抱著他,直到天黑,月兔西升,薄薄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了进来,投
在地毯上,制造出一圈又一圈的洁白光晕,看起来干净美好的不像话。

  拽他起身,娼在他挺直的鼻尖轻拧一下,笑得莫测高深:「来,去我带你去
的好地方。」说著,抱著他便往数十层楼高的地面跳下。

  他听见「呼呼」的风声,感觉一切事物都在眼前快速的倒退,几乎是在跳下
的同一瞬间,她便轻巧的落了地,如果不是那细微的一声「嗒」,姜子幽怎麽也
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怎麽可能有人能从那麽高的地方往下跳,而且还毫发无损?!

  「你──」他想要开口说话,却被一只纤细的食指抵住嘴唇。

  娼对著他似笑非笑,「嘘──不要问哦。」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好奇心太重的
孩子。

  抿了抿唇,他乖巧的不再说话。

  满意的点头,娼再度抱著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离开「黑猫」的地域范围。
七彩的霓虹似乎是最好的见证者,它们一直在眨著眼睛,不语,不动。只有月光
始终跟随著他们,忠心耿耿的为她护航。

  很快地,他们便到了市中心地带的一栋公寓门前。

  这里、这里是──

  娼偏过头来看他,笑吟吟地道:「可不要激动哟,我答应过你的事情马上就
要做到了,可是你答应我的──」绝美的小脸猛地凑到他跟前,吐气如兰的气息
就这麽喷洒在他的脸上,「好孩子,你可得记得清清楚楚才行呀!」

  抑制不住满心欢喜,姜子幽连连点头,原本苍白的脸颊竟也因此闪现出些许
红晕,使他的脸庞终於不再那麽病态柔弱。还激动地对著她道谢:「谢谢、谢谢、
谢谢你!」

  高兴麽?

  娼但笑不语,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眸子在月光下闪著耀眼夺目的光泽,她真是
迫不及待想要看一颗火热的、充满爱意的心被丢在地上狠狠碾碎的样子呀,哇,
想想都让她无比的期待。嗯这种纯真如白纸般的孩子,当面临那样的事情後,会
是怎麽样的反应呢?呀,真是让人兴奋的浑身血液都要沸腾了哩!

  要是没有此刻的快乐,待会儿的痛苦也就不那麽吸引人了。所以,他如果不
快乐一些,待会儿要怎麽痛不欲生?

  呵,只是这样想,她就觉得好好玩儿呀!

  水眸一瞟,抱著他迅速躲开,藏到骑楼下的隔间里,对著他笑,「嘿,快看,
是谁来了?」

            四十八、碎心劫(中)

  迎面而来的是一对亮丽俊俏的璧人。

  男的高大英挺,俊朗不凡;女的娇小美丽,亮色动人,两人的姿态十分亲密,
一看便知是对恋人,优秀的令一边的路人纷纷投以惊豔的眼神。即使是晚上,他
们的出色也依旧是那般显眼。

  娼不置可否的笑笑,漆黑如墨的水眸轻飘飘地扫向被她推在身後的纤弱少年。
他的面孔变得无比的苍白,薄薄的嘴唇不受控制的翕动著,肩膀也在剧烈颤抖,
水亮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

  噫,好戏就要开始了呀!

  优雅的摩挲著下巴,娼带著看好戏的心态环胸倚在骑楼下,绝世倾城的容颜
因此而被掩盖在深深的夜幕之中,却更显得无比尊贵慑人。

  那对恋人走到公寓前,男人一只手掏出了钥匙,另一只手却依旧撑在女孩儿
的腰间,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情色的爱抚著,脸上的笑意气风发,志得意满。而女
孩也是一脸的甜美动人,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深情厚爱。

  微微嘟著粉唇,娼唇边的笑意更加深刻。

  哎,这样的话可听不著他们会说些什麽,没戏可看的话,多不符合她的作风。
嗯单手支腮想了一下,宾果!打了个响指,水漾美目陡地一亮,登时充满了恶劣
与刁蛮,山不转水转嘛,人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拉住身後少年的冰冷颤抖的手,娼直直地就往公寓大门走去。

  少年像是被吓了一大跳,被她握住掌心的手因此变得更加哆嗦,而她只是不
以为意的回头看了一眼,随即继续往前走。

  也幸好那俩人没有锁门,估计是欲火焚身有些等不及了,生理问题迫在眉睫,
不得不先解决了再说。但也为他们的入侵创造了极好的条件。

  脚步放轻,优雅得像是只名贵的波斯猫在走路,静悄无声,而身後的少年,
也许是因为打击过大,连呼吸都几乎听不见,更别提什麽脚步声了。

  倾倒众生的美眸四处打量了下,嗯,这是间中等的小公寓,布置的也还算不
错,只不过此时散落在各处的男女衣物显得不雅了些,其他的倒也没什麽不好。

  猛地,美颜一展,笑容尽显。

  不为别的,就只因为她刚好看见了房顶吊灯上有一个很大的隔间,那里足以
容纳两个人的身躯。

  纤手一揽,勾住少年的纤腰,踏著咖啡色长靴的玉足稍稍用力,一个点地,
便已轻轻松松的跃上房顶,并调整到了最佳看戏姿势。

  唔,这个视野还不错嘛,又能看到人家欢爱,也能对周围的环境一览无遗。

  满意地点点头,却发现身边的人儿一脸的失魂落魄。

  「怎麽,伤心了,失望了,痛苦了,愤怒了,不敢面对现实了?」娼笑眯眯
地问,水眸满是恶劣,「哎,你可记得是你自己要求要见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友一
面的?现在你可是见到了,怎麽没反应呢?」哎,果真是个孩子,心里想的什麽
脸上都显现出来了,真是藏不住心思的娃儿。

  「我──」一开口,才发现语言如此苍白无力,喉头变得异常干涩,居然一
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

            四十九、碎心劫(下)

  见姜子幽一副要开口说的模样,娼立刻充满期待地盯著他,水波潋滟的大眼
眨呀眨的,灵气十足,顿显娇媚动人。

  「我──」可惜,他嘴巴里吐出了这麽一个音後,就再也没有说话了。

  咦,怎麽不说了?她可是还等著听那伟大又坚贞的爱情宣言哩!

  也不知道在上面待了多久,屋内翻云覆雨的两人终於施施然的走出了房门。
男人大喇喇地打著赤膊,露出精壮的上身,而女人只著一袭几乎等於透明的白色
睡衣,性感中不失清纯的走了出来。

  而娼和姜子幽两人,都未曾觉得累。娼是有著强大的力量,所以对这样的环
境不以为然;而姜子幽则是因为哀莫大於心死,心灰意冷,也就不去在乎身处什
麽样的环境了。总之,两个人都依旧保持著最初的姿势,不同之处只在於娼是兴
致盎然,而姜子幽则是心如枯槁。

  粉唇含笑,嫣然一展,娼抬起左手支住如玉的下巴,充满兴味地盯著下面吃
著东西的男女。见他们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搭著闲话,不由地有些不满。

  嗯这样可不行,她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听他们废话连篇的,要是没什麽建树性
的谈话,那她得多亏呀,在这上面待这麽久岂不是白待了?别傻了,她会做这样
的傻事麽?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可不屑做。

  於是,她眉眼一变,瞬间眼含秋波,如丝眉眼直勾勾地看向下面无意间抬起
了头的男人。也不怕被他发现,她大大方方地对著男人娇媚一笑,真真是勾魂摄
魄的绝美风情,那男人不过一个凡夫俗子,又如何承受得了,还不得乖乖地按照
她的指示来做?

  「你的那小男朋友有消息了麽?」鬼使神差地,男人回神,问向对面正狼吞
虎咽一盘意大利面的女孩。

  女孩猛地震了一下,与此同时,上面的姜子幽亦狠狠地抖了下身体,导致承
载著两人重量的吊灯微微晃动了一下。

  娼懒洋洋地趴在那儿,如花美颜绽开倾世绝伦的浅笑。

  见女孩没有答话,男人再次开口问:「小寒?」

  「我也不知道。」把他骗到那儿她就不曾再回过头,又怎麽会知道他的消息?
估计不死,也活不长了。那个老头儿性喜男色,又爱玩SM,被他弄死的男男女
女早就不知道排到哪儿去了,更何况是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少年?!

  「话说回来,你这女人也的确心狠。」男人踮脚跷到餐桌上,吊儿郎当的晃
呀晃的,玩世不恭地点起一支烟,「我说,那钱怎麽著也得分我一半儿吧?毕竟
要不是我,你也找不著出手那麽阔绰的买主儿。」

  女孩闻言,抬头瞥他一下,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还不了解你吗?这钱要是
在我手上,你就是我的男人;这钱要是都给了你,指不定下一秒你会把我卖到哪
里去呢。」

  男人吐出一个个烟圈儿,白烟缭绕中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又怎麽能
瞒得过娼,他一脸的算计,但嘴上却依旧说著好听话,「那怎麽会呢?咱们可是
认识快十年了,我卖谁也不会卖你呀!」

  娼想了想,笑了。

  也只有那女人会相信男人的承诺,这麽卑劣的谎言,她居然还能露出那麽灿
烂的笑,要知道,身为人口卖家,又怎麽会为了一个女人把钱拒於门外?

  早晚哪,这女人也保不住咯。

            五十、城府深不代表智慧

  女孩儿听了这话,满心欢喜的站起身,投进男人宽阔的怀抱中,红唇扬起志
得意满的笑:「我也没想到姜子幽能值这麽多钱,要是早知道,我也不会那麽自
责内疚了。」

  男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冷笑,自责,内疚?这女人确定她有那种东西吗?蛇
蝎一只,还装什麽贞洁烈女,哼,要不是她长得不错,能给他带来更多的货色,
他才懒得和她虚以委蛇。

  「你这女人。」他扔掉手里的烟屁股,单手挑起面前女人的下颌:「生了一
张仙女般清纯的脸,骨子里却比蛇还毒。」

  女孩呵呵一笑,伸长藕臂环住他的脖子,「要跟著你这样刀头舔血的男人,
不毒怎麽能行呢?」不毒,不掩藏心机,她早晚会被他抛下。

  而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上面的娼伸出修长纤细的指,戳了戳少年早已面无表情灰白一片的脸颊,笑
吟吟地问:「怎麽样,听懂了吗?」哎,要不是「黑猫」里负责寻找可塑之才的
下属在老头儿那儿发现了他,估计现在他早就被爆了菊,香消玉殒了哩!

  话说回来,她可还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嗯真是令人不爽的词儿,她什麽时候
居然也阴错阳差的成了某人的救命恩人?

  姜子幽仍然面色苍白如纸,肌肤几近透明,似乎轻轻一戳就会变成碎片。

  娼愈发地乐不可支,美眸闪著调皮的颜色,满是算计的看著下面两个各怀异
心的男女。

  嗯其实这两人的性格她还是蛮欣赏的,该狠的时候够狠,该绝的时候够绝,
也不笨,要是能再多点忠心,她会把他们收为己用也说不定。可惜──可惜呀,
这两人,都是疑心极重且城府极深的货色,收在身边无异於养虎为患。这种利人
损己的事情她可不屑做。他们既然能咬自己的伴侣一口,指不定哪天就会反咬主
人一口。

  实在是太危险了呀,虽然貌似还很好玩的模样。

  唉。

  不过,这两人倒也撑成不了什麽气候,闲暇时拿来嗑嗑牙也可以,暂时就留
下来好了。而且──水润清亮的美眸看向身侧僵硬如雕像的男孩,她的宠物也是
需要玩具来排遣一下空虚乏味的日子的。

  粉唇顿时漾出清凌凌的笑,伸手戳了戳呆滞的少年,声音带著酥人筋骨的媚
惑娇态,「现在你可是都知道了,你的爱人对你做了些什麽,怎麽样,满意了麽?」
哎,清美少年遇上脱俗佳人,一见锺情堕入情网的老套剧情呀!

  唯一体现出创新的只有结局,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是公主卖掉了俊美的
王子,还狠心地不给王子一条活路──明明可以卖到红灯区或是牛郎店,结果却
偏偏卖给了一个凌虐死无数少男少女的变态老头儿──说实在的,这女人的狠毒,
她其实还是挺欣赏的。

  但是──这份狠毒却并不足以成为她收下她的理由。

  这世界上狠毒的人多了去了,而这个女人──空有狠劲儿却无智慧,早晚也
会死在她自己的草包脑袋下。

  可不是城府深就是智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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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过于华美,肉戏比例过少,主题是好的,用词太华丽很难满足狼友们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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